不少人出去打工了,每年都能寄回家不少钱,初中同学也有不少不读书的,也没谁活不下去。
“别去了,我不读了。”焦威哑着嗓子说道。
“你这孩子说啥呢,怎么能不读呢?!”首先强烈反对的就是焦威他妈,平时最是节俭的妇女这时候反对得坚决。
“对,咱不能不读,没事,你先在家等着,我去找找老师,别担心啊。”焦威他爸说道。
焦威他爸平时最喜欢说的就是去省城楚华大学教书的那个朋友,对比下自己,自然希望焦威学着人家读大书。两口子以前伺候地,后来做点小生意,虽说勉强算个生意人,但性子依然和以前一样,有些憨厚实在,并不像别人那么会来事,也没走过关系,求人送礼这种事情以前也没做过,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咨询过其他人。
焦威见过他们学校有人去找校领导,总之一句话,以那几位领导的作风,像他们这种底层小市民去求人的时候要两带两不带,带钱带礼,不带自尊,不带骨气。
父母出门之后,焦威并没有在家呆着,心里堵得慌,有些委屈,后悔,愧疚,愤恨,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莫名想哭,却哭不出来。
在屋子里呆不住,焦威索性出门,漫无目的地走。
夜早已经黑了,焦威走过灯火辉煌的街道,沿着越来越冷清的公路继续往前,累了就原地休息一会儿,继续走。越往前走,公路越宽,这边离镇中心已经比较远了,设计也更合理,比镇中心更宽的街道两旁并没有多少人,远没有那边繁华,即便公路再宽,也没有几辆车从这边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城郊,公路已经不再平整,也没那么宽,没有路灯,两旁都是大片大片的农田。
月光下,农田里的作物随着风摆动,时不时传来一些猫叫或者其他诡异的叫声。对很多人来说,这一幕有些阴森,但焦威现在或许是心情原因,并没有觉得害怕,走累了之后反而还原地坐下,也不嫌地脏。
明明心情很复杂,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焦威对着眼前的农田发了一整夜的呆,一点睡意都没有。晚上还有点凉,不过焦威挺了过去,就那么一直坐着。
城郊这边走的人极少,一整夜也没几辆车经过,直到天蒙蒙亮,才有那么几个人出现,还好奇地看了看坐在边上的焦威,不过没过去搭理,都忙着自己事情,骑着自行车没停就走了,各忙各的事。
焦威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什么头绪,他现在有些茫然,也有些不敢回家,不敢见到认识的人,难道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这时候,突突的声音响起,一辆摩托车经过。大概因为这一带的路不好走,车速并不快。
原本焦威没打算去注意,没想这辆摩托车却在驶过去之后又开了回来,还在离焦威几步远处停住。
“焦威?”车上的人拿下头盔,问道。
见焦威望过去,车上的人乐了,“哟呵,还真是你啊,这是怎么了,玩逃学呢?今儿可不是周末。”
焦威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位。
这位是焦威的初中同学,也是昨天他们班主任训斥的时候口中所提过的“混混”“人渣”“社会垃圾”的“叫肖什么的那谁”。
肖小混混成绩一直不好,虽说不算是倒数第一吧,但也是个末流,不耐烦盯着书本,初中毕业之后就没读了。这两年焦威还见过这人几次,只是没说过话,倒也不至于不认识。
现在焦威也没想理会这人,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也不想看到认识的人。
肖小混混没在意焦威的态度,靠着他的小破摩托站着,拿出一根烟叼着慢悠悠抽了起来,脚还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带着一种贱贱的得意和幸灾乐祸,那似乎再说:小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惨了吧?
焦威没搭理,肖小混混倒是自顾自说了起来,说到自己毕业后的一些小生意和成就,顺带着损一下焦威他们这些曾经的同学。
说了半天也没见焦威出声,肖小混混咂咂嘴。
“焦威,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看不起我,我也不屑理会你们,你们什么想法跟我有个毛的关系,只是现在既然碰到你了,看你混得这邋遢样,我就说几句,你听不听随意。”
肖小混混手指夹着烟,熟练地弹了弹烟蒂。
“我这脑子学不来你们读的那些高深玩意儿,我也没读高中,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个混混,但混混是谁都能当的吗?有些人一辈子都是混子,从一池子好水变成个臭泥潭,然后彻底烂掉。但有些人能混出头!你知道啥叫混出头吗?”
焦威依旧没出声,倒是侧了侧头,看向自己这位初中同学。
见焦威终于有了反应,肖小混混更来劲了。扔了烟头用脚尖碾了碾,朝田地那边抬了抬下巴,“知道那是什么吗?”
焦威望过去,朝阳已经开始显露,展现初始之晨的生机。
“朝阳?”焦威道。
“啧,”肖小混混不屑地嗤了声。
肖小混混不再靠着摩托车,而是往田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