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没让人去接,怒气冲冲地问道:“这些士子,没事作何要妄议朝政?以为个个都功名在身,还是说朕必须要接受他们挟制?把这种狗屁不如的万言书拿回去,朕不会看!”
刘玑举着奏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跟刘瑾设计的情节明显有偏差,朱厚照对外界干涉他处置沈溪之事似乎很着恼。
“退下!”
朱厚照再次喝令。
刘玑这下没辙了,只能将他手里的万言书放到地上,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退出后堂,小拧子看着朱厚照,小声问道:“陛下,您……”
朱厚照怒道:“还等什么?把刘瑾那狗东西叫来!”
已退到门后面的刘玑恰好听到这话,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噤,恰好看到小拧子急匆匆出来,赶忙一缩脑袋,躲到一旁。
……
……
刘玑从豹房出来,兀自擦拭满头满脸的冷汗,他刚想叫远处停放的马车过来,便见到前面驶来一辆熟悉的马车。
他疾步上前,马车停了下来,刘瑾掀开车帘看着他,紧张地问道:“刘尚书,咱家让你办的事,可是办妥当了?”
刘玑擦了擦额头上仍旧渗出的汗珠,道:“刘公公让在下送进去的银子,已悉数送到,也见到了圣上,还按照您所交代的话跟圣上说了,但陛下……很生气,似乎是知晓了什么事情。”
刘瑾皱眉不已:“这怎么可能?咱家才把朱批下达,朝中除了吏部衙门其余人等都不知情,陛下从何知晓?刘尚书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刘玑苦着脸道:“刘公公,在下岂敢胡言乱语?在下被陛下斥退,到门外时恰好听到他派人召你觐见……都这样了还说陛下不知此事,再掩耳盗铃也不至于如此吧……公公还是要及早想好应对之策才是。”
“这……”
刘瑾一脸苦恼之色,嘀咕道,“这可稀奇了,咱家刚动手,陛下就发现了,难不成有人在陛下跟前泄露了风声?这件事咱家可要好好查查……本指望刘尚书你先在陛下面前说那姓沈的坏话,让陛下有个心理准备,谁想竟弄巧成拙……现在只能兵行险招,陛下既已下达圣谕,难不成还能收回成命?”
“公公如此做,怕是有些不太合适。”
刘玑就差说刘瑾这是矫诏,是欺君,他到底是文臣,深受儒家经典熏陶,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在刘瑾伪造诏书这件事上,他不想同流合污。
刘瑾皱眉道:“你说陛下已派人去找咱家,没听错吧?”
“千真万确。”刘玑道。
刘瑾显得很急切:“那咱家这就回去跟人商议对策,你先回户部,这件事暂且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莫要再牵扯进去,咱家先行一步!”
说完,刘瑾放下车帘,催促车夫往自家宅院去了。
因为情况有变,朱厚照提前得知他矫诏外放沈溪之事,只能先回去跟孙聪和张文冕商议下一步动向。
刘玑则是打个激灵,摇了摇头,然后招来马车,吩咐车夫回户部衙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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