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场遭遇战。
“大人,钱仓所派来的船只近前,说是有人要跟大人禀事。”荆越出现在沈溪跟前,抱拳行礼。
沈溪点头:“距离海岸十多里的地方他们也能找到,真不容易啊……让他们来见吧。”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钱仓所的使者到了沈溪跟前,乃是一名四十多岁,留有三缕短须,皮肤白皙,脸型瘦长的中年人,自称是从六品的所镇抚,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名鬼头鬼脑的年轻汉子。
来人跟沈溪说明钱仓所以及爵溪所的准备情况,涉及下一步的作战安排,不过因此战系沈溪主导,钱仓所和爵溪所不过是千户所,没有开启战事的权力,只能来跟沈溪请示。
“他是谁?”
沈溪听了半晌,皱眉看向使者身后的年轻汉子。
那名所镇抚道:“乃是倭寇派来的人,之前在岸上被我们擒获,但他说有重大事情跟大人面谈,此番出海便带了过来。”
“见过沈大人……”
没等所镇抚的话音落下,那年轻汉子过来跪下,向沈溪磕头,一口汉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不像是倭人。
在旁的云柳当即将佩剑抽出来,一众侍卫也全神戒备,毕竟贼人距离沈溪太近,对沈溪的人身安全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沈溪一抬手,侍卫稍微往后靠了两步。
沈溪道:“你们千户可真有本事,敢把这样的人送到本官面前来,不怕本官追究他的罪过?”
所镇抚为难地道:“大人要跟倭寇开战,倭寇派人来……讲和,我们张千户实在没办法,只能请示大人……咱们人微言轻,哪里敢擅自做主?”
沈溪目光又落到跪在地上的汉子身上,“起来说话吧。”
那汉子站起来,恭敬地说道:“早就听说沈大人威名,未曾想有机会亲自见到,此生无憾。”
“说那么多屁话干嘛?”
荆越骂道,“你是大明子民吧?居然投奔倭寇?还有脸在大人跟前说这种鬼话?直接丢下海喂鱼便是。”
那汉子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镇定自若道:“这位将军要将小人喂鱼,小人没有反抗余地,不过有句话叫做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其实我也是没办法,就算我不来也会有旁人来,总归有些事要跟大人说清楚。”
沈溪道:“那你说吧。”
那汉子往四下看了看,好像周围的人对他形成不小影响。
沈溪想了想,将云柳叫到跟前,低声吩咐两句,随即云柳带人将这汉子给押下去,沈溪则先对手下吩咐接下来的行船事宜,这才往船舱去了,他不需要避嫌,跟倭寇的使节见面,也算是战前对敌人的一种摸底。
……
……
沈溪进船舱时,那汉子被捆住了手脚。
虽然沈溪没下令,但云柳还是异常小心,生怕这人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杀招威胁到沈溪的安全,虽然此人浑身上下早就被搜查了不知多少遍,未发现携带兵器,但终归还是有一定威胁。
沈溪进门来,那人开玩笑一般说道:“大人您可来了,再不来,可能小人真要被丢下海喂鱼了。”
云柳道:“别啰嗦,贼人让你来传什么话,赶紧说!再把你知道的情况一一说出来,想活命就老实交代。”
那人斜看云柳一眼:“你这厮说话好生不客气,我来跟沈大人说事,与你何干?反正我说完事后也活不成,威胁我没用……我是敬重沈大人才如此和气说话,若换作旁人,早骂得你们狗血淋头!”
沈溪在椅子上坐下来,道:“有事说事。”
“小人要跟大人单独商谈。”那人道。
沈溪没好气地道:“跟你在此等情形下说话,已算是给你脸了,别自讨没趣。”
那人听了这话后果然不再争执,道:“大人,此番您带领船队南下,我们想跟您和谈,愿意对大人和朝廷进贡,以换得朝廷宽宥,我们保证以后不再登陆滋扰地方民生,也不再劫掠过往船只……我们甚至还可以接受朝廷招安,以便世代在这些海岛上生存下去。”
本来非常严肃的场合,沈溪听了这话却禁不住笑出声来,道:“你觉得,朝廷会给你们机会?”
“当然不会。”
那人陪笑道,“都知道朝廷为了剿灭我们,消耗了大批人力物力,还派出沈大人这样旷世名将带兵征伐,光是造船和建造城池的费用就几百万两银子……那么大的阵仗,最后不可能以如此简单的方式结束,定要将我们剿灭,一个不剩。”
云柳道:“知道还敢说这些?”
那人无奈道:“没办法,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既见了大人,总要把该说的话交待清楚。或许大人会网开一面,亦或许陛下也想招安我们呢?开战劳民伤财,这海上出什么变故可说不准呢。”
沈溪道:“那本官就明确回复你,这一战必须要打,相信你来之前也该知道,此战无可避免,因为你们自己也准备好了作战……集结的船只不在少数吧?”
那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