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惠娘在后堂劝了半天,出来时脸上带着愁容。
沈溪上前问道:“谢姐姐怎么样了?”
惠娘伸出食指点了沈溪的额头一下:“小鬼头,都怪你!”
沈溪挠挠头,郁闷不已!
这事情真怪得了自己吗?我苦熬了六七年,终于从小屁孩成长为少年郎,我容易吗?不过表面上他却要装出一副自责的模样。
周氏此时回来,跟惠娘合计一番,道:“要不然,让憨娃儿今天就写休书吧?”
惠娘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同意,眼下似乎只有赶紧把事情了结了,对谢韵儿才有所交待。
沈溪提醒道:“娘,谢姐姐昨天才嫁给我,今天我就把她休了,别人肯定会想。她一天时间不足以犯七出之条,被婆家赶出门,要么是有隐疾,要么是……不贞。谢姐姐以后还怎么做人?”
惠娘吃了一惊。后怕不已:“哎呀,差点儿又做错事了……小郎说的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周氏叹了口气,过来扯了沈溪一把:“走,进去给你谢姨道歉。”
谢韵儿本来就很尴尬。见到沈溪后,她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粉面飞霞不说,连脖子耳朵都红透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惠娘见状道:“妹妹别多心,小郎也不愿意这样。”
谢韵儿深谙医术,自然知道这是正常的生意现象:“我……我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得小郎,就是……就是……”
周氏道:“有什么呀,要是妹妹真觉得心里过不去,干脆以后跟着小郎。当我的儿媳妇就是了……妹妹总比黛儿那丫头稳重多了。”
惠娘埋怨道:“姐姐,这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让韵儿妹妹面子往哪儿搁啊?”
周氏笑盈盈道:“那就不提,此事只要家里人不说,外人怎会知道?谢家妹妹把心安回肚子里,跟以往一样就是。”
话说得容易,可对于女子来说,婚姻是人生最重大之事,岂能当作儿戏?就算谢韵儿心中知道这婚事做不得真,可在与沈溪同床共枕一夜后。又亲眼见证沈溪的“长大”,让她心里矛盾异常。
可有些事情总得面对,很快谢韵儿收拾心情,在沈溪和周氏的引路下。前往沈家院子。
成婚第二日早晨给公婆敬茶行礼,这也是婚礼的一部分。
刚出陆家大门,就见媒婆过来讨喜,其实媒婆是来查验情况的。这年头,若遇出嫁女子有隐疾或者是不贞,就算人已经娶进门。夫家还是有理由退婚,甚至女子还会被拿到庙宇或者祠堂审问,找出“奸夫”,然后处以鞭挞甚至是装进猪笼沉塘的刑罚。
在开明地区,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但汀州府本就是闽粤交界的客家之地,民风彪悍而又因循守旧,私刑不绝,官府无从过问。
在得知沈家对这桩婚事很满意后,媒婆有些不太放心,因为她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这姑娘家二十岁都没嫁出去,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别是你家的小秀才公还是个小茶壶嘴,没试出来吧?”
沈溪和谢韵儿进到沈家前院的正堂,沈明钧夫妇坐在那儿,前面准备了跪垫,沈溪和谢韵儿先跪下磕头,然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双手奉上。
沈明钧夫妇喝过后,这儿媳妇就算正式得到沈家的认可。
沈明钧脸色不是很好看,或者是昨日没睡好,又或者有其他心事。周氏脸上则挂着灿烂的笑容,倒不是为儿子娶了个好儿媳,而是因为她儿子已经长大了。
敬茶仪式刚结束,院子里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叫嚷声:“哎呦呦,这是怎么回事?”
正是昨日婚宴都没被邀请的沈家大房王氏。
王氏到了门口,连招呼都没打就进门,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来到正堂门口,见到沈溪和谢韵儿在行礼敬茶,登时嚷嚷起来。
周氏脸色倒是挺自然:“原来是大嫂啊,有事?”
周氏以前对王氏恭敬异常,因为她有求于人,希望沈溪将来能跟着沈明文开蒙读书,可在沈溪有了出息后,周氏不用再仰人鼻息,终于表现出她一家女主人的风范。
王氏冷笑道:“哎哟,原来是谢家小姐,这时候该称呼一声沈夫人了,是吧?弟妹,你可真有本事,拿个十二岁的娃子,就能娶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回来,就不知道娘她老人家知不知道?”
沈明钧急着想解释:“大嫂,不是那么回事……”
周氏笑着打断丈夫的话:“娘是否知晓不用嫂子你担心,我自会跟娘说。大嫂昨日忙,没来得及请过来喝杯喜酒,要不今天补上?”
王氏声音提了八度:“不用,今天我来是特意通知你一声,我儿子过了府试,我们娘仨这就要回宁化。弟妹,你好好想想怎么跟娘解释吧!”
王氏语气带着几分傲慢。
因为在今天府试放榜中,沈永卓榜上有名,意味着沈永卓在考了两届,终于成功过了府试,以后便能参加院试考秀才了。
等人走了,周氏一脸不屑:“才是个童生就这般嘚瑟,我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