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沈溪最想远离战场,过那种安静平稳的生活。
云柳道:“大人,却不知朝廷为何突然征调您往西北?难道朝廷已无人可派?”
沈溪抬头看着云柳,道:“唯才是举,这是朝廷用人的一贯准则,现在若不用保国公和王巡抚,除了我,还有旁人更合适这差事?”
云柳迟疑了,回答不出沈溪的问题。
的确如沈溪所言,论对西北军务的熟悉,沈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沈溪在西北建立极大的功勋,却未执掌过西北军政一天,就算曾挂过延绥巡抚的头衔,也未到延绥镇履任,最后被调遣到南方来当总督……
沈溪道:“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妥当再说……首先便是今日考核不能放宽标准,该刷下去的不要留着……我亲手编练的军队,绝不能容纳不合格之将士,认真筛选,等到了西北,关键时候能顶上去才是正理!”
云柳这才知道沈溪要调火器营北上。
她提醒道:“大人,您手中无兵部调令,若从湖广带兵北上,朝廷难道不会追究?”
沈溪端详手中士兵的考核成绩,抬起头应道:“你跟苏指挥使的担心一样,对此你们尽可放心,我会找到由头,将人分做两批征调北上。你跟我同行,斥候的差事还是要交给你……如果觉得太过辛苦,你和熙儿可以留在京城。做了我的女人,不必非要苛刻自己,对此我能理解!”
云柳行礼:“大人,卑职愿意随您北上,为您效犬马之劳!”
“嗯!”
沈溪笑着点头,“具体事情等路上再详谈,这几日暂时不会走,该收拾的东西要收拾妥当,该交托的事情也得交托清楚。不说别的,仅仅是工业园区那一档子事情,我便放心不下,非得处理好才能安心。”
“西北的差事不必急于一时,我到任西北前,保国公会将这差事当着,就算他无寸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跟鞑靼人交战!他只要能守住,我就可以把局面扳回来!”
云柳觉得沈溪太过自信,但她不敢当面指出,因为这会儿沈溪刚被征调,以她想来,沈溪分明是强颜欢笑,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欣然。
沈溪再道:“这趟回京倒挺让我担心。京城形势不同以往,若我进京时,恰逢宦官掌权,那如何离开京城是个问题!这些需要提前派人打探清楚……希望刘少傅和李大学士等人能多坚持几日,至少等我出了京城再崩盘……”
云柳苦笑道:“大人,您似乎笃定两位阁老斗不过内侍?”
“现在情况不是明摆着吗?谁得到皇帝支持,谁就能掌控朝廷,现在陛下登基后未能掌权,但羽翼始终会有丰满一天,那时必然想建立一番功业,他所信任之人,也就会顺势在朝中兴风作浪……”沈溪道。
云柳心想:“大人形容之人情事,为何听起来那么像大人自己作为呢?陛下最信任之人,难道不是大人自己吗?”
沈溪再道:“云柳,你和熙儿收拾一下,沐浴更衣,等我手头工作处理妥当便会过去!”
云柳未料到沈溪还有兴致让她和熙儿陪侍,但想到这几日都未曾得到沈溪宠幸,她心中也带有少许期待,随后便带着几分羞涩,匆忙离开中军大帐,往沈溪在营地所建居所而去,那边有云柳这几个月培训的女兵,负责烧水、造饭等事宜。
女兵作为沈溪策划的情报系统中的一环,不可或缺。
这批女兵是云柳在湖广和江西边远山区穷苦人家中精挑细选而来,每一个都心灵手巧,悟性奇高,做什么事情都一学就会,目前已过语言关,能用各地方言熟练对话。
下一步云柳准备让这些女兵学会侦查技巧,补充军中男子在许多方面的不足。
等中军大帐只剩下沈溪一人时,他轻轻一叹:“没想到,这么快好日子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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