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事后又证明确实是刘瑾立功心切先一步报捷,那就算刘瑾蒙对了,朱厚照依然会降罪。
朱厚照在龙椅前来回踱步,负着手,嘴里嘀咕个不停,不过声音太小,下面大臣无法听清说的是什么。
谢迁见状,便知道应适当火上浇油,出列行礼:“陛下请息怒!”
有了他的话,其余大臣纷纷行礼相劝。本来朱厚照便心烦意乱,如此一来越发心神不宁。等他再看全场大臣时,之前听到喜讯时得意洋洋的表情已完全消失不见,反而满是被坑吃瘪的尴尬,他看了沈溪一眼,最后一摆手:
“既然捷报未核实,诸位卿家先回去等候吧,朕要先回寝宫休息了!沈尚书,谢阁老,到乾清宫见朕!”
朱厚照别人都没传,唯独传了沈溪和谢迁前往乾清宫,很多人觉得,这是要将刘瑾治罪的节奏。
但很多人也清楚一件事,若盲目给刘瑾定罪,回头证明刘瑾未虚报战功,那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众大臣原本都想面圣奏事,但现在这状况,都知道朱厚照在盛怒中,留下来没半点好处,这会儿出宫回各自衙门是最好的选择,免得回头被朱厚照的余怒波及。
……
……
朱厚照先一步带着张苑等近侍回乾清宫,沈溪和谢迁虽被传召,但还是要从中左门走,而不能直接走奉天殿后殿。
朱厚照离开后,有大臣想过来跟谢迁说话,但见谢迁那漆黑的脸色,再想到朱厚照匆忙传召,便知道谢迁和沈溪这边要急着去面圣,没人敢打扰。
二人过了中左门,谢迁故意压后几步,凑到沈溪身旁,小声道:“待会儿你面圣时少说两句,事情交给老夫好了!”
沈溪点头:“若陛下总问我呢?”
谢迁道:“那你也不能说,老夫代你说便可……你只管一口咬定,宣府这两天并无捷报传来,剩下的事情,老夫自然能解决。”
沈溪显得有些担忧:“就怕是刘瑾阻断信使回京之路,或者那阉人用了什么手段,让情报无法及时传回,若如此……回头可是要被打脸,甚至被陛下问责。”
谢迁冷笑不已:“你在朝才几天?陛下在朝臣面前出丑,总需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管他刘瑾是否虚报,现在就一口咬定,让陛下定了刘瑾的罪,左右不过是个太监,莫非将来陛下还要赦免他不成?”
沈溪心想,要狠还是你谢老儿狠,不用证据就要定罪,好像谁成了你的政敌,就必须束手就擒一般。
沈溪道:“谢阁老想说什么,只管说,我在旁听着便是!”
在对待刘瑾的问题上,沈溪跟谢迁的想法一致,不能让刘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最好趁着这件事让刘瑾彻底不能翻身。
既然谢迁愿意承担责任,那就让谢迁去尝试一下,看看朱厚照的反应,沈溪不打算自己出马。
二人到了乾清宫门口,张苑显得很着急,迎过来道:“两位大人可算来了,陛下在里面等候多时……待会儿到了陛下面前千万别乱说话,陛下正处于盛怒中……”
沈溪、谢迁跟在张苑身后进入乾清宫,只见朱厚照坐在龙案后生气,文房四宝和一些摆设撒落一地,看情况朱厚照对于刘瑾已经恨到非杀不可的地步。
沈溪和谢迁同时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朱厚照斜着头打量沈溪和谢迁,问道:“现在可有宣府捷报传来?”
谢迁摇头:“未曾。”
沈溪心想,你谢迁也真敢说,没出宫去问问,怎知一定没有?
朱厚照叹息一声,道:“唉,都怪朕错信刘瑾,让他去宣府戴罪立功……谁想他竟是这么个待罪立功法!”
谢迁趁机建言:“陛下,请您派人去宣府,将刘瑾问罪,赐其一死,便可安抚人心,朝廷上下对陛下必然十分信服!”
“啊?”
朱厚照眨了眨眼,诧异地问道,“谢阁老,你这么就要杀了刘瑾?未免太过草率吧?如果不是他派人传报,而是别人假借他名义……又或者出现什么偏差,以至于他的信使先一步到京城,而兵部那边没赶得及呢?”
从这话,沈溪和谢迁都能感受到,即便是到了这一步,朱厚照对刘瑾依然回护有加,算得上主仆情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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