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跪在那儿,朱厚照黑着脸道:“大舅,朕现在对张氏一门还算有点儿感情,到底你是朕的亲舅舅,虽然你没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但要说你对此事全不知情,朕也是不信的……”
“你先回府,哪里都不许去,至于你手上京营兵权,暂时交出来,朕不需要你来替朕打理京畿兵马!”
张鹤龄跪在那儿,磕头道:“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但臣并未做出叛逆之事,臣还想继续为陛下守土御疆。”
“你的心意,朕心领了,但有些事朕要对天下人负责。”朱厚照神情疲倦,挥挥手道,“这件案子,朕还会亲自过问,最终会做出恰如其分的处置……你记好了,如果你想做出什么不轨之事,那你跟建昌侯的下场一样!”
张鹤龄继续磕头,脸上带泪,有口难言。
在张延龄的问题上,他自己也很无语,甚至觉得荒唐可笑,自己完全被戏弄于股掌之间,甚至在张举进来前一刻他还相信弟弟。
或者说,这会儿张鹤龄为了保全自己,已经狠下心来要舍弃弟弟。
朱厚照道:“来人,护送寿宁侯回府……从今日起,寿宁侯府由御林军看管,不得任何人进出……至于府上用度,一律由内监相应衙门负责,若有人从府中私逃,不问是谁,一律格杀!”
张鹤龄在不甘中被人拖了下去。
等事情差不多了结后,朱厚照把周围兵士屏退,只留下何鉴和小拧子二人。
朱厚照对何鉴道:“何尚书,这次沈尚书伤重不能理事,朕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未来朝堂上的事情,就要倚重你了,这案子暂时也由你来接手,朕准备找个时间举行朝议,定寿宁侯和建昌侯的罪……朕累了,去看过沈尚书后,也要回宫去休息了。”
……
……
朱厚照从沈府出来之后没有回宫,而是坐上马车在御林军保护下前往豹房。
辛苦半晚,这会儿天都蒙蒙亮了,马车颠簸中,朱厚照捂嘴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子开始打架。
跪坐一旁的小拧子问道:“陛下,今日中午要举行朝会吗?”
朱厚照摇头:“朕只是说回头朝议时再定寿宁侯和建昌侯的罪,但没说是今天……说起来就算有些疲乏,但朕还是觉得很过瘾啊。”
说到这里,朱厚照居然露出兴奋之色,得意洋洋,小拧子看到后心里一阵发怵。
朱厚照乐不可支道:“这可比看戏听戏有趣多了,朕亲自过了一把青天大老爷的瘾。不过此案了结后,估计朕没多少机会再亲自审案了,朕到底是九五之尊……值得庆幸的是,沈尚书的病情没什么大碍,连建昌侯也被朕亲自问罪,朕终归还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小拧子苦着脸道:“陛下,奴婢走的时候问过宋太医,他的意思是……沈大人的病情不容乐观。”
“不是说血已经止住了吗?还不容乐观?你不会是在吓唬朕吧?”朱厚照板起脸来。
小拧子道:“奴婢哪儿有那胆子?按照宋太医的说法,沈大人伤口宽而深,现在止住血只是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不代表就此没事,因为伤口随时可能恶化……奴婢说不清楚,但宋太医说了,幸好现在是冬天,如果换作夏天的话会非常凶险。”
朱厚照本来心情不错,听到这话马上脸色沉了下来。
“朕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该死的建昌侯,朕只是安排沈先生查案,他就痛下杀手,朕明年还要靠沈先生辅佐平定草原呢,如果沈先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随即朱厚照看着小拧子道,“之前太后派戴公公来找朕,当时朕没加理会,回头你代表朕去跟太后说一声,把今日案情详细讲给太后听,让太后知道朕做事不是率性而为,一切都有章可循,依法办事。”
小拧子应道:“是。”
朱厚照又道:“本来朕还想尽快把建昌侯的罪名给定下来,但现在看来还是先拖一阵,看沈先生恢复情况如何……如果沈先生死了,那就把他杀了陪葬,如果没事的话,或许朕会放他一马……哼,以后谁再跟他一样背地里算计朕的人,朕要他好看!”
小拧子问道:“奴婢去见太后,真要如此说吗?”
“朕说什么,你去后后按照朕所言告知便可。”
朱厚照道,“暂时朕不打算见太后,在这件事上,太后太过包容她娘家人,险些让朕在大臣面前丢面子,另外再派人去查查这案子还有什么内情……”
小拧子眨眨眼,有些迷惑地道:“奴婢不是很明白。”
朱厚照道:“算了,你什么都不懂,朕回头让钱宁去办事……”
听到这里,小拧子立即明白过来,朱厚照不是想伸张正义,而是起了坏心思。
显然朱厚照对涉案的那些女子感兴趣了,或许会让钱宁挑选几个送到豹房,小拧子不敢再多问,一阵寒风袭来,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掀开车帘叫停马车后进宫见张太后去了。
……
……
何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