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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自弘治皇帝开始的午朝传统,要在正德朝作一次更改。
早朝和晚朝听起来好像皇帝勤勉克己,废寝忘食到早晚都勤于政务,但实质却不过是因为朱厚照想把白天睡觉的时间给避开,迎合他晚上吃喝玩乐白天休息的反常作息习惯。
而小拧子在领朱厚照御旨后,匆忙往皇宫而去,当他抵达东华门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但他还是赶紧到了奉天门前,此时那些大臣挨饿受冻一天,基本上已经是精疲力尽。
一天下来别说吃饭,连口水都没喝上,不过好在有条件能去如厕,但即便如此还是让这些养尊处优的人吃够了苦头。
“……谢阁老,陛下传话过来,说是稍后便举行朝会,以后每旬的朝会将定在清晨或傍晚,避免大家如此辛苦。陛下还做出吩咐,若是诸位等不下去,可以自行离开。”小拧子赔笑着说道。
这话不但谢迁听到了,连几个站在谢迁身边的大臣也听得一清二楚,张懋过来问道:“拧公公,陛下是说,今日还要继续举行朝议,是吗?”
小拧子道:“是啊,张老公爷,不过可能还得等会儿,陛下……那边还有事情要忙。大家在宫里恐怕还不知道,张苑张公公已回到京城,如今正在豹房面圣。”
本来一群人为几时才能见到皇帝而烦忧,听到张苑归朝的事情,多少将注意力转了些过去,谢迁问道:“张苑几时回的京城?”
小拧子道:“应该是今天吧,张公公到豹房求见陛下不得,便去了沈府拜见沈大人,之后才又折返豹房觐见陛下……此时他已见过陛下,很可会跟随陛下一起过来……”
在这件事上,小拧子没怎么隐瞒,准备将张苑的行止公之于众,让朝中人大概知道张苑的情况,这也跟他从不将张苑当作政治盟友有关。
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就可以将张苑出卖,至于沈溪是否介意他并不是那么在意,因为本身小拧子也不是个很讲原则之人,作为皇帝身边得宠的太监,他只需要关注皇帝的喜怒哀乐,多数时候当墙头草便可。
谢迁听说张苑的消息,神色间倒还正常,似乎这个消息对他没有多大影响。
何鉴道:“张公公回朝,官复原职,算是一件善事吧,司礼监有人主持,政务也就不会荒怠,做得好坏先不论。”
他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张苑没法把事情做好,只是个混差的,但有总比没有强。
谢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所有人明白,其实在场人中最牵挂这件事的就数他这个内阁首辅,到底内阁事务跟张苑负责的司礼监对接,甚至某种程度而言张苑还算得上是谢迁的上司,但那只是建立在司礼监权势熏天时,现在张苑是否能控制大局尚是个问号,毕竟许多事已物是人非。
“希望陛下能早些钱来,若谁实在撑不住,先回府吧。”谢迁最后说了一句,语气比这天气还要来得冰冷。
何鉴苦笑:“都已等到这会儿了,也不差这点时候,不过入夜后……天气会更冷,诸位若是身上衣服穿的少的,还是先回去吧,要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本来何鉴想要劝说众人留下,但想到对那些养尊处优的勋贵来说,这次朝议未免太折腾人了,既然皇帝已吩咐不想留的可以自行离开,他也就站在谢迁一边说话。
在场的人,虽然有很多坚持不住,可现在却没人会走。
都已经坚持一天了,别人没走,我此时走岂非成了出头鸟?哪怕是皇帝亲口吩咐,也是给自己找麻烦。
谢迁闭上眼:“沈之厚能见张苑,说明他的病情无大碍……拧公公,麻烦你去传话让他来参加朝议,今天朝会事关重大,谁都不好缺席。”
小拧子迟疑了:“谢阁老,这么做怕是不合适吧?”
谢迁道:“难道这也是陛下吩咐的?”
小拧子想了下,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沈大人并非是病休,而是陛下特旨……有些事难道谢阁老您不知晓?”
谢迁板着脸道:“哪怕跟陛下出现一些嫌隙,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还是应该挺身而出……今天要奏禀陛下的事情,有几件跟他休戚相关,让他来难道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见谢迁坚持,何鉴往周围往这边看的人环视一眼,道:“于乔,既然陛下没让之厚出席,你作何勉强?且这件事跟拧公公关系不大,你也不要再为难他了。”
小拧子道:“是啊,谢阁老,这件事要不您跟陛下提请,由陛下来下旨,小人可没本事请得动沈大人。”
张懋笑呵呵道:“于乔,你跟个后生计较什么?”
“后生?哼哼!”谢迁态度不善,他很想说,这后生就快跳到我头上去了,那里还算是后生?
何鉴突然指着远处:“咦,那不是陛下的仪仗么?陛下是到了,还是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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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方向,的确有大队锦衣卫往奉天门而来,所有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等靠近后,众大臣才发现皇帝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