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整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神色间异常懊恼,毕竟她跟惠娘带了很多女儿家的衣服,这些衣服要晾晒的话很不容易。
“老爷。”
李衿见沈溪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沈溪四下看了看,这次寝帐建造得比较宽阔,穹顶厚重,防水性能极佳,乃是工匠精心准备的帅帐,方便主帅安歇。
四处看了看,偌大的寝帐内未见惠娘身影。
沈溪问道:“你姐姐呢?”
“她跟几个女兵去河边洗衣服了,说是顺便提一些水回来烧开,以便沐浴更衣。”李衿道。
沈溪无奈摇头:“行军在外,条件如此恶劣,大晚上居然出去洗衣服……我这就派人叫她回来。”
李衿道:“让姐姐去吧,姐姐一向都很有主见,而且身边有女兵保护,不会出事的。”
这世上最懂惠娘之人,并非是沈溪,而是李衿。
李衿说话时低着头,好像做错事一样,不敢抬头跟沈溪对视。
……
……
沈溪没有追问李衿,他能容忍惠娘和李衿保留一些秘密,不是什么事都想要刨根问底。
不过李衿那边则显得羞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小女儿家做错事的姿态,发现沈溪没有追问后,她轻轻松了口气,坐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沈溪没有急着去睡觉,来到帐中央的简易木桌边坐下,凑到桐油灯前看军报,耐心等惠娘回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惠娘在几名女兵护送下回来。
进了营帐,惠娘见到沈溪也没主动打招呼,好像在生气。
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沈溪起身过去,到门口看着正在整理木盆里衣物的惠娘,蹙眉问道:“作何要去洗衣服?这下雨天,洗完后有地方晾晒吗?”
惠娘道:“妾身想出去走走,免得打扰老爷。”
沈溪叹了口气,道:“有些话你想问,那就直言不讳,我承认这件事上隐瞒了你,此番我不但带了你跟衿儿随军,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等沈溪说到这里,旁边的李衿没有多意外,显然她已从惠娘那里得知一些情况,而她之前回避之事,也与此有关。
惠娘沉默不语,而沈溪最反感的就是惠娘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这会让他觉得两人并非一条心,当下不耐烦地道:“说了要相互包容和坦诚,既然你不想问,那就衿儿来……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沈溪有些恼火,回到桌子边坐下。
李衿一看这架势,别说过来问话,就算让她随便说上两句,都难以启齿。
惠娘轻声道:“老爷觉得妾身在意您外面有女人?连实话都不肯告之,非要等外人揭破,还说坦诚……如果妾身心思狭隘,也不会将东喜和随安送到老爷跟前,这两个丫头难道不是很贴心吗?”
沈溪摇头:“不一样。”
“老爷有自己的想法,对女人有特别的偏好,妾身理解,问题是老爷什么事都不肯跟妾身说,把妾身看得刻薄善妒,让妾身在妹妹面前无地自容。”
惠娘的话有理有据,好像她多开明大度似的。
但沈溪知道,惠娘并非如她说的那般宽容,至少惠娘希望沈溪在外面只有她跟李衿二人,发现仅凭姐妹俩难以笼络沈溪时,又试着将随安和东喜推出来。
沈溪心想:“随安和东喜只是小丫头,靠惠娘而生,惠娘有本事控制她们,让她们为惠娘的目标而奋斗……其他女人能一样?”
沈溪道:“惠娘你是很大度,但我不想伤害你。”
女人间的博弈,并非流于表面,暗中的刀光剑影更是无处不在,沈溪不认为自己的人格魅力可以让身边的女人不起纷争,他很尊重惠娘,但内心又放不下另外的女人,沈溪知道过错的根源就在他自己身上。
李衿赶紧说和:“姐姐,其实老爷也是出于好心,咱何必多苛责呢?如果老爷将那位妹妹带过来,咱完全可以和睦相处。”
“老爷不会把外面的女人带过来,谁的院子就是谁的,咱不过是老爷众多外宅中的一个罢了!”
惠娘终于有爆发的迹象,但说话始终保持一定隐忍,至少她知道在沈溪面前表现出善妒的姿态不但没好处,还是打自己的脸。
沈溪再次起身,走到惠娘身边。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就直说。跟我出来的女人,是我手下一名将领的妹妹,是那名将领送给我的,你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就是马昂的妹妹,她在我身边尽心伺候,这次我南下不但要平中原之乱,还要顺带平江南倭寇,长时间在外,我家中内眷无法带出来,但她们有诰命在身,无从畏惧,你们却不同……京城权贵众多,让你们留下始终有些冒险,所以干脆一并带出。”
惠娘不说话,只是用心倾听,就算沈溪一向睿智,这会儿也不知惠娘心里在想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不是随便说说的,沈溪前世跟女人相处的机会不多,今生对女人的了解算是比较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