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兵在外,不需要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如果每一场小战事都需要我亲力亲为的话,恐怕我一刻清闲都没有……”
唐寅终于明白沈溪的用意,心道:“沈之厚太过疲倦,接连几年都在外征战,不想把什么事都揽到身上,于是主动锻炼手下将士,哪怕是两支没什么配合且起过冲突的人马,沈溪也给予完全信任,让他们自己寻找一个平衡点。既为袍泽,互相倚靠,只有战场上精诚团结,齐心协力消灭敌人,才能将矛盾解除。”
“沈大人。”
就在唐寅想心事时,马九到了中军大帐门口,“胡将军跟宋将军等人已回营,前线战事已结束。”
没等沈溪发话,唐寅便迫不及待问道:“战果如何?”
马九行礼:“具体战况尚且不知,但双方并未有太大折损,还是等两位将军跟大人汇报吧。”
沈溪这才抬起头来,语气平和:“把人叫进来!”
……
……
宋书和胡嵩跃带人进中军大帐时,在外候命的许多将领跟着进来。
宋书得意洋洋,一副老子战功天下第一的模样,唐寅看到后不由蹙眉,心道:“沈之厚的目的是让他们在战场上摒弃前嫌,精诚配合,现在看来目的并未实现。”
“大人。”
宋书进来后,当着在场不少将领的面,大声道,“末将幸不辱命,亲率兵马将叛军一举歼灭,杀死叛军二百余人,生擒一百六十余贼!”
宋书说完,唐寅不由皱眉,问道:“宋将军,叛军就这么点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寅的问题就好像刀子一样,戳中宋书的软肋,没等宋书进一步解释,旁边的胡嵩跃道:“末将镇守山口,将逃窜的叛军六百二十余人全都击杀和俘虏!”
本来宋书那边的功劳看起来已不小,但跟边军胡嵩跃报出的数字相比,却低了许多。
宋书杀伤和俘虏大概有三百六七十人,而胡嵩跃这边则有六百二十人,如果双方的数字真实可靠,功劳自然是胡嵩跃大。
“你们就是在背后捡便宜!”宋书背后马上有人出言讽刺。
胡嵩跃却没有动怒,道:“凭本事吃饭,你们穷追猛打,如果半道就把问题解决了,功劳还有我们什么事?”
“你!”
宋书背后将领都怒视胡嵩跃,大有上前掐架的冲动,不过在沈溪帐中,就算他们再不满,也不敢兵刃相向。
一时间现场火药味浓重!
唐寅略微有些尴尬,瞥了沈溪一眼,想知道沈溪怎么处置眼前的局面。
却见沈溪态度平和:“你们已将所有战果,汇报完毕了?”
两边这才放弃目光对峙,重新以俯首领命的姿态看向沈溪,以期得到下一步指令。
“回大人的话,末将已将己方情况,详细跟大人奏明。”宋书道。
“末将也一样。”
胡嵩跃行礼。
“嗯。”
沈溪微微点头,“既然你们都禀告完毕,那本官问你们,按照你们所说,将叛军近千人击杀或俘虏,你们自己的伤亡呢?”
宋书和胡嵩跃这才意识到沈溪要计较军中折损。
刚才为了表功,或者说是为了压对方一头,两人都未把自己一方折损上报。
他们也是有意回避,毕竟都不知对方折损情况,按照功劳来说是胡嵩跃代表的边军更大一些,但如果把折损算进去的话,头等功指不定花落谁家。
在这件事上,宋书显得积极一些,毕竟他已在杀伤和俘虏敌寇数量上吃了亏,只能靠折损挽回面子。
宋书道:“回大人的话,末将手下死十二名弟兄,伤二十六。”
胡嵩跃嘿嘿笑了起来:“打几个毛贼,居然死伤三四十号人?亏你们有脸跟大人汇报!大人,我们这边……只伤了六个弟兄,没有阵亡的。”
宋书背后又有人抗议:“可不是么,你们不过跟一群残兵败寇交战,我们可是硬碰硬,要不是我们弟兄的命给你们垫着,你们能轻松获胜?”
“闭嘴!”
这次宋书直接喝斥,他已经看出来了,情况有点不对,沈溪看起来神色越平静,有可能爆发起来越雷霆万钧,这里到底是中军大帐,争执未免多了一点,正常的主将都不允许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宋书望着沈溪,抱拳道:“请大人示下。”
沈溪皱着眉头:“你们的折损,基本在可控范围内,本官不跟你们多计较,战场上若要求毫无损伤的话,那就不要打仗了……现在本官只想知道,贼军总数是多少?”
沈溪的话音落下,营帐内突然安静下来,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清楚,再也没人出来争什么功劳。
唐寅一时间糊涂了,等他回味过来,便知道应该是两方人马为了争功,缺乏配合,以至于让贼寇跑了不少。
沈溪语气略带嘲讽,冷笑道:“本官虽然未亲率人马踏上第一线,却得知,此番交战的贼寇数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