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鹤龄恐惧之余,先给自己的弟弟定性。
一句话就把张延龄惹火了,他涨红着脸道:“大哥,你还有脸说,当初沈之厚审问我的时候,是谁罔顾骨肉亲情,居然想在公堂上揭发我?要不是后来姐姐现身,我都已被你给出卖了!”
这话让张鹤龄脸有些挂不住,额头青筋崩露,黑着脸道:“为兄这么做,自有道理!”
“哼!”
张延龄嗤之以鼻,“那你这次还可以这么做,大义灭亲过一次,来第二次有何稀罕?大不了弟弟我死了,你独自把张家发扬光大!”
张鹤龄皱眉:“你以为现在咱二人能逃脱干系?就算为兄想大义灭亲,沈之厚也不会给机会。”
张延龄不屑道:“知道就好,姓沈的小子最擅长赶尽杀绝,看他年纪轻轻,平时做事不温不火,但发起狠来,不给人留余地。他以前没发迹的时候,就敢绑架我,现在有权有势,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把我张家人当回事?”
张鹤龄恼火地道:“说这些作何?你赶紧想想怎么开脱!若只问江南案倒还好,先推搪,实在推不掉就在府里随便找个替死鬼,说下面的人乱来,总归不能把责任揽在你自己身上,更不能提及为兄我!若实在推脱不掉,就死不承认,等太后娘娘知晓,再等陛下出面!”
……
……
开堂前,张家兄弟自己先吵了一架,好不容易商定好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招呼声。
“沈国公到!”
张延龄本来坐在那儿,闻听霍然站起,盯着门口方向:“这小子还敢来?这算几个意思?”
张鹤龄却直接往门口迎去,抛下一句:“他把你我拿来,有何不敢见的?倒是你是几个意思?”
张延龄在被提醒后才意识到,这里是刑部,沈溪占据绝对的主导权,沈溪没有不敢见人的道理,反倒他需要小心应对,唯恐触怒对方招惹来祸端。
无奈之下,张延龄只能跟着兄长到门口,他很想找准机会掐住沈溪的脖子,大肆恐吓,但不过是想想罢了。
会客厅门口,沈溪老远过来,神色淡然,像是正在经历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张鹤龄上前:“沈尚书,你这是何意?”
沈溪挥手示意到里边说话,他身边的侍卫横刀近前,杜绝张家兄弟靠拢。
一直到了宴客厅里,沈溪端坐下来,道:“请你们过来问案……来此之前不是说清楚了吗?”
张鹤龄见沈溪态度谦和,稍微松了口气,问道:“只是问徐家的案子么?”
沈溪抬手:“不对,是徐家和魏公公两案,因为此二人在南京官场时间错开,故不能当成一个案子审。”
张鹤龄舒了口气:“那就好,我们……对此案不太知情。”
“对,我们不知情!你找我们纯属徒劳!”
张延龄顺着兄长的话,嚷嚷道,“就算姓徐的老家伙想把我们拖下水,那也是他信口胡说,我们跟他并无来往。”
沈溪道:“是否信口开河,全看证据,公堂上是最讲证据的地方。”
张延龄还想说什么,却被张鹤龄阻拦,张鹤龄谨慎地问道:“是否先等证据齐备后再过堂?”
张鹤龄是想拖延时间,等张太后闻听消息赶来,以他揣摩,沈溪不可能当着张太后的面乱来,除非沈溪“疯了”。
沈溪笑了笑:“既然本官请了两位前来,难道不会先行搜集证据?要过堂其实现在就可以……”
张延龄嚷道:“这不合规矩!你这是私设公堂!”
沈溪道:“什么叫私设公堂?找你们来问案,现在就是询问案情,你们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但若是事后证明你们撒谎,同样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本来剑拔弩张,突然间张氏兄弟没那么紧张了,本来他们很担心沈溪会在公堂上审问他们,把他们当成罪犯一般,谁知沈溪真的只是“问案”,全无过堂之意。
张鹤龄疑惑地问道:“沈尚书的意思是……案子在这里问清楚便可,不需到公堂上?”
沈溪道:“若在这里能问清楚,为何要过堂,两位莫不是把自己当成犯人?或者是觉得,有些事非要跟案犯当堂对质?那本官可以成全二位!”
张延龄对沈溪的“好意”并不领情,但张鹤龄相对灵活变通一些,当即道:“既只是问案,何必过堂那么麻烦?沈尚书有何要问的,只管开口,知道的当然不会隐瞒。”
“嗯。”
沈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张延龄,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卷宗,交给张鹤龄,“这是有关魏国公跟倭人私通的证据,提到你们有将货物运送南下售与倭人,此事可属实?”
张鹤龄拿过来一看,顿时脸色非常难看,如果确认上面所列之事,便等于承认张家也在跟倭寇做买卖。
张延龄根本没看,便冷笑:“大哥,你以为他安好心?什么查案,根本是想让我们承认跟姓徐的是一伙人,想把我们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