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派了张公公回去彻查,足以说明重视程度,怎么还会有如此不智之举?”
萧敬反问:“到底是何人泄密?”
小拧子回头扫了萧敬一眼:“你莫不以为是咱家所为?怎么说咱们都一体的,怎会落井下石……算了,告诉你吧,你觉得陛下现在跟前最得宠之人是谁,谁会有事没事把朝廷和民间之事汇报陛下?”
经此提醒,萧敬身体一震,他马上想到在近来在朱厚照跟前再次受宠的江彬,随着江彬权势日益扩大,萧敬感觉有些压不住对方,几次想跟江彬沟通都受到冷遇。
“你是说江侍卫?”萧敬求证。
小拧子没好气地道:“这种事谁敢乱说?萧公公还是想想怎么跟陛下交待吧!”
……
……
萧敬在行宫内面圣,当发现正德皇帝脸色阴沉后,不敢再抬头跟朱厚照对视,当然他心里也没有心灰意冷的感觉,此时还算非常坦然,毕竟他是为太后和皇帝的母子关系考虑。
“萧公公,朕让你执掌司礼监,是希望朝中任何大事,你心里都有个数,拿出对策后呈报给朕,由朕来做决定。”
朱厚照语气相对平和,并没有暴跳如雷,“外间朕的名声不好,都说朕是昏君,不问朝事,但其实朕只是不想跟那些庸人解释罢了,真正的大事朕哪件不知,又有哪件朕没有亲自过问?”
萧敬低着头应道:“陛下励精图治,实乃旷世明君。”
朱厚照摆摆手:“朕也知道在你们这些老臣心目中,朕跟先皇的敬业程度还有差距,你们会觉得朕少不更事,便喜欢替朕做主……前有几位元老大臣,还有该死的刘瑾,以及不开窍的张苑,难道萧公公你也想步他们后尘?”
皇帝都如此说了,萧敬也知自己开罪了眼前的小皇帝,赶紧跪下来磕头:“老臣不敢。”
朱厚照道:“那你为何不将大理寺失火案内情告知朕?朕可听说,大理寺那边已查明此案跟内帷有关,有人想销毁证据!”
“陛下,此乃一家之言,没有佐证,老臣在想,京师那边是否有更详细的消息传来。”萧敬解释。
朱厚照冷笑不已:“你倒是会替朕着想,但此事在朕看来,必须要上报而不得隐瞒,你将事情压下来,就是失职,无论你出自何理由!”
“陛下恕罪。”
萧敬懒得为自己解释了,他知道这种事越描越黑,但他相信,朱厚照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朱厚照沉吟一下,又道:“看来司礼监中事,你一个人处理不了,朕觉得有必要让旁人参与进来。”
萧敬心中“咯噔”一下,本来他以为,自己的目的是避免太后和皇帝母子关系恶化,就算有罪那没什么,但现在看来,朱厚照想藉此惩罚他,甚至剥夺他的权力,当即赶紧从怀里将全云旭的上奏拿出:“陛下,老臣已将大理寺少卿的上奏带来,昨日刚送到宣府……”
朱厚照闻言使了个眼色,小拧子赶紧把奏疏接过,呈递到朱厚照跟前。
朱厚照伸手打开来看过,脸色波澜不惊,好像对上面的内容早就知悉。
朱厚照沉默一下,道:“看来宫里有人想替朕做主啊……区区一个苏林,连二十四监管事都不是,就敢乱来?传朕御旨,令东厂、锦衣卫将其捉拿归案,抓到此人者赏银千两!提供案件线索者,加官进爵!若有人包庇案犯,一概问罪!”
萧敬稍微松口气,在他听来,朱厚照的惩罚还算“合情合理”,罪责只在苏林一人之身,没牵扯到别人。
突然朱厚照杀气腾腾道:“至于之前查明有罪,而自己也承认罪行的张延龄……就是朕的亲舅舅,直接下刑部狱,打入死牢!他的兄长张鹤龄,抄家问罪,独自囚禁不得探视,就算是皇宫派人也不可!谁敢违背,杀无赦!”
“陛下,请三思而后行啊!”萧敬可不敢草拟这样的御旨,一旦传到京城,很可能会引起朝野混乱。
朱厚照道:“朕希望你明白,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姓朱不姓张,张家再有地位,那也是朱家赐给的,既然能赐给,也能随时收回!”
“陛下……”
萧敬苦苦哀求,虽然他不算太后派系的人,但他毕竟服侍弘治皇帝多年,跟张太后关系还算不错,不希望正德皇帝跟他的母亲形成尖锐对立。
朱厚照怒道:“你只负责草拟诏书,至于落实,朕会让人办,不需萧公公操心,若你不遵从,朕便当你是他们的同党,朕也会将你法办!”
萧敬跪在那儿,一脸木然,魂都像被抽走一般,到最后他还是低下头领命。
……
……
皇帝的御旨很快传到京城,由锦衣卫负责拿人,张延龄被下刑部死牢,张鹤龄则被抄家,同时被送到京城一个幽静的小院看押。
张太后闻听后非常愤怒,马上派人去请李兴,准备让李兴去质问负责查案的张永,同时派人跟朱厚照说情。
不想李兴不肯露面,便在于其知晓事关重大,不想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