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没有跟高宁氏继续交谈下去,这女人的疯狂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所以他第一时间逃离花厅。
朱厚照卧房门口,一堆人还在等消息。
小拧子见到急匆匆过来的沈溪,紧张地问道:“沈大人,您之前何处去了?小人刚从宋太医那里得知,陛下醒过来一次,但没吩咐什么就又昏迷过去了,宋太医用了药,说陛下并无大碍,不过……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
沈溪点头,心想:“朱厚照这小子前一段时间才遭朝鲜女子袭击,先是被勒脖子后来又溺水,依然不知反省,继续胡闹,这次总算让他受点儿教训,让他知道就算是在豹房内荒唐,也该有节制。”
小拧子见沈溪沉默不语,出言请示:“大人可是要进去等陛下醒来?”
沈溪不由往不远处的高宁氏背影看了一眼……此时高宁氏已带着太监、宫女回内宅去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些,道:“确定陛下平安无事后,本官终于可以放心了,这就出去把消息告知朝中文武,安定人心。”
小拧子本想说什么,一眼瞥见张苑从卧房里出来,顿时闭上嘴。
沈溪没有停留,在太监陪同下,往豹房大门而去。
一路上他想的事情,跟朱厚照受伤无关,脑子里全都是高宁氏提出的那个无比疯狂的主意——让朱厚照多一个来历不明的子嗣。
“……她经历非常坎坷,自然明白只有拥有权力才能让她生活稳固,实现多年的野心,当她看到机会后,必然会用一种疯狂的方式表现出来,这本来无可厚非,但她所说事情,不知要让多少人因此诛灭九族……”
沈溪满腹心事,从豹房出来,此时大门外已经有人在等候,谢迁的身影赫然在列。
虽然沈溪阻止小拧子派出的太监前去谢府传话,但谢迁还是通过其他渠道获悉豹房发生变乱,特地前来查看情况。
见沈溪从大门里出来,在场的人无比惊讶,他们怎么也没料到,沈溪居然提前进了豹房,看模样已经面圣完毕归来。
“之厚,陛下情况如何了?”
谢迁主动迎了上去,目光中带着一些惶恐不安,他得到的消息是豹房内动静很大,疑似屋舍连片垮塌,还引发火灾,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事关皇帝安危,顾不得跟沈溪之间的芥蒂,谢迁到了沈溪身前便直接发问,同时过来的还有几人,不过除谢迁外,只有梁储相对有名望和地位,其余六部尚书和侍郎一个不见。
沈溪直言:“豹房内临时建造的屋舍成片坍塌,陛下被压在废墟下面,好在及时抢救回来,现在已暂时脱离危险,正在安心静养。”
“什么?”
谢迁怒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豹房……屋舍居然会成片坍塌?二十四衙门和工部的人干什么吃的?”
谢迁勃然大怒,确定朱厚照无生命危险后,他首先想到的是追究责任,以便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沈溪道:“谢阁老不必太过紧张,现在尚不清楚责任归谁,坍塌的地方并非是普通屋舍……”
虽然沈溪没把话挑明,但谢迁知道朱厚照在豹房设宫市的闹剧,忽然明白过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冤孽,冤孽啊……陛下龙体无恙是你亲自所见,真的没事吗?”
沈溪想了下,其实他并没有亲自见到朱厚照醒来,甚至觉得朱厚照还是有一定生命危险,但结合高宁氏介绍的事发现场的情况,同时为安定人心,还是点了点头:“陛下中间醒过来一次,不过很快又睡下了。”
谢迁没有怀疑沈溪的话,释然道:“平安无事就好,不过这件事不能就此了结,一定要把责任人查清楚,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豹房禁地出现这种状况,分明是要让大明陷入动乱,你们……”
随即谢迁转过身,对在场等候的官员道,“时候不早,你们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等人四散离去,谢迁才又瞪着沈溪问道:“你且说,陛下状况到底如何,可不能有丝毫隐瞒!”
沈溪顿时来了气:“若谢阁老不相信在下所说的话,大可亲自进去一探究竟,何必在这里为难在下呢?”
沈溪不想跟谢迁多废话,虽然自己没亲眼目睹朱厚照醒来,但既然太医那边都放话说没事,自然不必再牵挂。
这种事太医可不敢乱说,毕竟涉及皇嗣传承,动辄掉脑袋,甚至可能会诛灭九族。
谢迁出言威吓,确定沈溪态度后,反而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如果陛下出了状况,那大明可真要乱成一团了!陛下登基三年多,连个子嗣都没有,长久留滞豹房不归,东宫无人,真要有什么意外当如何?”
沈溪摊摊手,大概意思是……你问我干什么?要问你去问张太后啊!随后他又道:“既然确定陛下无事,在下先告辞回府了,今日本乃上元佳节,但现在已是子时,眼看与家人团聚的愿望又要落空……唉,年后已连续发生两件事,想必会引起陛下警惕。”
谢迁伸手拦住沈溪去路,道:“你提醒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