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能通过天空爆炸开的焰火以及炮弹爆炸产生的光亮,大致判断局势。
此时胡嵩跃的声音从高台下方传来:“大人,情况不妙,阵地前的火堆基本上被我军炮火以及鞑靼铁骑踩灭,目前只看到前方黑压压一片影子……我们阵地前已没有多少地雷,陷马坑也基本被填平了,现在只能盲目射击,感觉挡不住啊!”
鞑靼铁骑逼近,火枪发射出的子弹形成了一张稠密的火力网,冲刺的战马一匹匹倒下,发出痛苦的嘶鸣,后续又有新的骑兵冲上来,敌人就好像涨潮的海浪一样不断冲击沙滩,一浪高过一浪,总归会有明军支撑不住的时候。
战马奔驰,不时踩响地雷,又或者马蹄陷入陷马坑,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景象。鞑子只要不死,就顽强地爬起来,冲上去掀拒马,方便后续骑兵继续冲锋。
鞑子似乎绵绵不绝,这个时候火枪射击逐渐变得杯水车薪,火炮的杀伤面积或许可以,但中间有换弹的过程,压制力有所不足,对鞑靼后续骑兵无法形成更多的阻碍。
“继续发射!”
沈溪没有想过离开高台,目前一切尚在可控范围内。
很快,鞑靼人有一批骑兵越过拒马,冲到第一道阵地前,光亮可及的范围内,已经可以看到鞑子高举着的明晃晃的马刀。
随着时间推移,明军第一道防线变得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站在沈溪身后没机会上战场的王陵之有些手痒痒,急声道:“师兄,是否可以让我去试试?”
“忍不住了?”
沈溪看着前方几百米外的厮杀现场,摇头道,“鞑靼人没有倾巢而出之前,就算我军有一定折损,也必须要忍耐,不然的话就等于前功尽弃!命令第三道堑壕的官兵进入第二道战壕,只要敌人从沙袋墙上冒头,立即射击;后方营地中休息的官兵,分出两千人进入第三道战壕待命!”
王陵之没有亲自去,自然会有传令兵代劳,他跟沈溪一样继续站在高台上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沈溪面前,已经有多处盾牌树立起来,防止黑夜中被流矢射中。
此时明军第一道防线,再也不是白天第一战时那般完好无损,鞑子战马迎头撞在沙土袋堆砌的墙上,势大力沉,直接把墙给撞歪了,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相互的,战马仰头栽倒,把马背上的鞑子给甩了下来。
这些鞑子骑手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想探头看看沙土袋堆前方是个什么情况,刚一探头,迎接他们的是自二线阵地射来的一粒粒子弹。
也有鞑子提前加速让战马腾空而起,谁知道马匹越过沙土袋后,找不到落脚点,直接坠落到堑壕中,还没等鞑子骑手回过神来,已被乱枪打死。
不过,由于鞑子骑兵实在太多了,连续不断冲击下,一部分沙土袋墙给撞开了豁口,但更多的是冲锋中的鞑靼骑兵被流弹打中倒地,堆砌的尸体把沙土袋墙前面的空地给铺平了,尸体越堆积越高,后续鞑子骑兵已经可以直接冲到沙土袋上方,他们顶着枪林弹雨,挥舞长矛或者马刀,居高临下,不断有明军士兵倒下。
……
……
时间推移。
残酷的战争还在继续,战场内外每个人都感受着大战的残酷,就连沈溪也不得不屏气凝神,虽然他之前已有全盘的计划,但战争的发展不可能总是按照设计的那样发展,他需要临场做出改变。
“师兄,越来越多鞑子杀进第一线堑壕了!”王陵之提醒道。
沈溪自然看到了,鞑靼人已经有不下几十骑通过撞开的豁口闯入明军第一道战壕,大明官兵装上刺刀的新式火枪和敌人的马刀、长枪已正面交锋,不过跟以前明军士兵单兵作战能力差强人意不同,经过沈溪严格训练,此时明军士兵单兵作战能力得到极大提升,不但因为他们手上的火枪既能远射又能肉搏,更因为他们有自信,敢于用刺刀把敌人挑落马下。
沈溪仔细看了几眼,点头道:“不用担心,还能坚持!”
明军前沿阵地绵延数里,战场上喊杀声惊天动地,鞑靼骑兵冲击力虽然强大,但架不住来自于明军纵深阵地和两翼的立体打击,许多鞑子刚刚爬上沙土袋,就被第二道防线射来的密集子弹击倒。
真正死在肉搏中的鞑子很少,绝大多数都是被乱枪打死。
“乌啦啦……”
响彻大地的呼喊声持续不断,鞑靼人大部队已靠近第一线堑壕,此时明军阵地已不足以抵挡大批骑兵冲锋。
沈溪判断了一下形势,大喝道:“下令,且战且退,第一线官兵由交通壕直接退回第三道阵线休整,命令第二线战壕官兵火力全开,不给敌人留一点希望!”
随着沈溪军令下达,战壕里的明军开始有序向后方撤退。
由于第二线战壕里的火枪手持续不断射击,所以鞑子骑兵依然是一排排死在沙土袋上,很快便堆砌成一座小山,如此一来倒是成功阻挡住了后续鞑靼骑兵的攻势,给明军回撤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