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这让他怎忍得下这口气?
“老……老爷……”谢迁这一骂,让徐夫人无言以对。
谢迁有些气急败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正待叫徐夫人去把孙女带来好好教训,就见家仆进来,恭声道:“老爷,马尚书和熊侍郎在外求见。”
谢迁一摆手喝道:“不见!”
刚才对我不理不睬,现在是来上门道歉?
道歉我也不见你们,当初我不过是个从六品的翰林修撰的时候,你们也没这么势利眼,现在是看到我到倒霉,避而远之是吧?我不见你们,正好如你们的心意!
“可是……老爷,两位大人说,他们是奉皇命而来。”
一句话,让谢迁险些没站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多得徐夫人扶住他:“老爷,您怎么了?”
谢迁心头涌现的并不是激动和欣喜,而是大难临头的彷徨和无助。
之前马文升和熊绣的态度,谢迁未及细想,现在想来,定然是刘大夏出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京城,两人失魂落魄所致。
若真如此的话,他们来的目的,有很大的可能抄家拿人,甚至极端点儿,替皇帝赐上壶毒酒都说不定。
想起弘治皇帝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淡,谢迁越想越觉得这次自己逃不过灾劫了。
“老爷?”
家仆不明所以,赶紧上前搀扶。
谢迁身体剧烈颤抖,脸色惨白,眼里满是悲哀:“想我谢谢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徐夫人惊讶地问道:“老爷,您说什么呀?”
“没……没事,记得,若是……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你记得带一大家子回余姚……至于丕儿,用功读书……让他考科举……”谢迁声音因为恐惧而断断续续。
徐夫人一听谢迁好似在交待后事,突然明白过来,但她还是难以置信地摇头:“老爷,贱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听我说完……安人她……到底为我生儿育女,你务必善待,还有君儿……将来给她找户好人家,若是沈溪……回来,把我后院的藏书都给他,就说……我愧对他……”
谢迁说到这里,徐夫人开始抹眼泪。作为内阁大学士的妻子,她深知朝堂险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谢迁现在既然交待这些,那就说明一定是有天大的祸事临门,谢迁能一身保全全家已属万幸。
徐夫人哭诉道:“可老爷,君儿她……心里总是记挂……”
谢迁闭上眼,老泪纵横:“记挂沈溪是吧?那告诉她实情,沈溪北上边关,多半回不来了,若有幸回来,他对君儿有意,就把君儿送过去,当是老夫补偿他。经此一事,想必他也无法再于朝中立足,可惜了一棵好苗子……”
“老爷……呜呜呜……”
徐夫人好似要送谢迁去法场一般。
谢迁把眼角的热泪擦了一把,整顿了一下衣冠,然后招呼家仆一声,便让家仆扶自己去迎接皇帝使节。
这会儿徐夫人已吓得软瘫在地,就差出去给谢迁送最后一程。
谢迁带着满腹悲哀到了家门口,每一步都很沉重,等大门打开,马文升和熊绣的身影立在门口,身后是一队官兵,似乎是来抄家的!两人神情严肃,似乎预示一场风暴就要爆发!
“于乔贤弟这院门关得够严实的,平日里谁想来登门拜访,恐怕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儿吧?”
马文升见到谢迁,并没有上前行礼,反倒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呵呵!”
谢迁发出一声轻笑,打量马文升道:“负图兄家中不也一样?谢某身为阁臣,若不知收敛,门庭若市,只会自招其祸。”
谢迁说这话时,难免想起头年里冤死的程敏政。谢迁跟程敏政关系一向不错,程敏政就是性格豪爽,家中来客来者不拒,终于招惹来杀身之祸。
“就算我平日行事低调,可最后还是难逃一劫。”谢迁心中悲哀地想道。
马文升没想到谢迁说话如此严肃,心想大概“谢小友”正在为之前他不打招呼的事而生气。谢迁成化十一年中状元,入仕途已有二十六载,在朝中算得上是老臣了,可毕竟比起马文升来年轻了二十六岁,两人算得上是“忘年交”。
“进去说话吧。”
当着谢府家仆的面,马文升不能把边关刚刚获得大捷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此事尚需要进一步核实,朝廷方面得注意保密,避免闹得满城风雨。
谢迁却无意请二人进内,道:“若有事,门外谈便可,不要打搅我家人。”
“这……”
马文升与熊绣对望一眼,勉强点头,示意谢迁把家仆屏退。
等人都退去,马文升才笑着把皇帝的玉佩拿出来,道,“此乃陛下御赐,让老朽给于乔贤弟送来,于乔贤弟简在帝心,可喜可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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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啊啊啊啊,天子都快忙疯了,最近事情凑到一块儿来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