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补充道,“至于束脩方面,自然不会亏待。你若不去,老夫明日就带着礼物到詹事府来,让你的同僚知道,老夫三顾茅庐才能请出你当犬子的先生。”
这算是威胁吗?
就算同僚知道你堂堂东阁大学士请我当家庭教师,那对我的声名只有好处,我干嘛要怕你?
但转念一想,让阁老亲自带着礼物请,自己是挣了面子,但以后能有好日子过?
谢老儿,你可真会打算盘,要挟人都这么另类!
“一个月一天吧。”沈溪回道。
“你小子,生来就会讨价还价是吗?最少两天!”谢迁冷声道。
沈溪想了想,点头:“成交。”
谢迁甩甩袖子:“那你何时有时间,跟老夫知会一声,老夫好安排!”
“明天吧。”
沈溪答应得很干脆,“明天学生休沐,不用到詹事府点卯,正好可以去贵府”
“嗯。”
谢迁微微颔首,走出几步,才想起什么,回头道,“早点儿去,老夫让人给你留门。”
“好。”
沈溪目送谢迁离开,回到公事房,一群同僚围了上来,道:“沈谕德,阁部叫您出去,有何事交待?”
连王华都围了上来,想知道是不是朝廷那边对沈溪又有差遣。
“诸位可是听到什么风声?”沈溪惊讶地问道。
“春节期间,沈谕德一定没到各家走动,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知道?鞑靼人新败,内部哗变,几个部族因为分赃不均厮杀在一起,听说依然是小王子的人马得势。达延部派人到京城,表示愿意与我大明永世修好,还说肯请朝廷派人前往达延部宣抚,彰显威严。”
沈溪听到这消息,不知怎的菊花一紧朝廷要派人去达延部出使,怎么这差事听起来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那朝廷准备派何人去?”沈溪赶紧问道。
“那是礼部的事情,礼部拟定名单递交到了内阁,内阁票拟后交由陛下筛选,听说达延部主动提出了出访正使的名字,却不知是何人!”詹事府的同僚羡慕不已,好似谁被达延部点名,是很光荣的事情。
沈溪这次不止是菊花紧,全身上下都发紧,达延部国师亦思马因曾在进献天书的事情上在他手里吃过瘪,他又架着火炮把鞑靼人打得落花流水,结果导致鞑靼人出现内乱。现在达延部怀着满腹的仇恨,肯定想把他骗去草原大卸八块。
偏偏朝廷这边不知道他的功劳,只当他是个懂一些外交辞令的毛头小子,同时他离开不会影响朝廷的运转,达延部提出让他做正使,本着尊重番邦的原则,朝廷多半不会推辞。
“沈谕德,谢阁老前来可是与此事有关?”王华问道。
沈溪摇头:“只是一点私事,还是不讲了。”随后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那些同僚却不以为然,你跟谢迁又不是什么亲戚,能有什么私事可讲?这满朝上下,论跟谢迁私交深厚的,不超过两巴掌,要谢迁亲自来跟你说私事,那得多大的面子?骗鬼呢!
沈溪觉得很冤枉,不过他坐下来后根本无心理会同僚对他的非议,他在想一个问题,谢迁这次不会真的把他派去草原,让他当大明使臣吧?
突然听说达延部派出使节到了京师,沈溪的好心情没了,若朝廷安排他出使草原,他可真是十死无生。
如今看来,这种可能性还不小。
但谢迁来请他做家庭教师是什么意思?
难道谢迁想告诉他,你以后在京城安心教我儿子和孙女就可,不用担心去草原的事,那些事我会给你压下去!又或者是,谢迁想找个机会单独跟他谈谈,征求一下他的意思?
带着一丝不安的心理,沈溪下午很早就结束詹事府的差事,打道回府,结果刚从安定门大街拐入铁狮子胡同,就见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等在胡同里,看样子非常着急。那女孩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般,但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一直打量路口像是在找什么人。
“大人,救命啊,沈大人。”
那女孩见到沈溪,眼前一亮,直接冲上前,跪下来使劲磕头。
眼见周边人就要围拢过来,沈溪连忙道:“到胡同里说话,否则滚蛋!”
沈溪一点儿都不客气,那女孩顿时紧张起来,二人一起到了胡同中,又进入一条偏僻的巷子,女孩才将来意哭着说明。
“大人,咱们以前见过,那时候我跟着我家小姐”
沈溪仔细端详,才发现原来这女孩是李衿的丫鬟,以前她跟在李衿身后,没怎么留意。这丫鬟把曾经对谢韵儿说过的话又对沈溪说了一遍。沈溪听完,皱着眉头道:“你是说,之前到过我府上?”
“是,奴婢曾于上个月大人在外地公干时来过,问询过沈夫人她说会在大人回来后如实相告,可如今我李家的案子即将审结,大人始终没有施加援手,奴婢这才前来问询。”
沈溪心想,这小丫鬟心机很深啊,上次来见过谢韵儿,眼见没什么成果,这次居然直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