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直接让沈亦儿帮他做事,再或者夫妻二人一起处理朝政。
“不行,当年的武曌便是因为跟他那不争气的皇帝丈夫李治一起处理朝事,慢慢变成专权的女人,我可不能让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
朱厚照防备心理很重,他甚至已想好怎么对付未来自己的皇后擅权。
不过他随即想到一个问题:“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做事不过跟我一样是兴趣使然罢了,让她擅权她又能作何?”
想到自己可以跟沈亦儿一起处理朝事,朱厚照心里又带着一种愉悦,这似乎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
但随即他的脸色又沉下来,暗自琢磨:“她倒没什么,左右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但她有个能干的大哥……沈先生虽说平时对我不错,但身为皇帝岂能什么事都倚靠臣子?那些丢掉皇位的君主,哪个不信任大臣,最后却被大臣所趁?”
“沈先生年纪轻轻便取得了如此惊人的成就,他下一步的追求是什么?是一个人当六部尚书?还是说要当王亲贵胄?他已经是国公了,我下一步只能封他为王,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厚照很纠结。
本来变得不错的心情,突然多了几分郁结,坐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拧子端着盆水进来,本来蹑手蹑脚准备进来等候朱厚照起床,不想刚进帐门就见到朱厚照端坐于椅子上,正对着他发呆,不由吓了一大跳。
“陛……陛下?”
小拧子惊愕地打招呼道。
朱厚照打量小拧子:“作何?没见过朕吗?朕只是起得早一些罢了。”
小拧子赶紧端着水盆过来:“陛下,您该梳洗了……时候不早,天亮后就要拔营,船队也要继续出发。”
小拧子可不知朱厚照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还以为朱厚照刚睡醒。
朱厚照一摆手:“坐下来,跟朕说说话。”
小拧子眼睛圆瞪,似是没听清楚朱厚照说的是什么,当朱厚照重复一遍后,他才颤颤巍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低着头,手足无措。
朱厚照道:“小拧子,你在朕跟前十多年了吧?”
小拧子想了想,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朱厚照叹道:“别人的话,朕不想听,因为他们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欺瞒朕,你跟他们不同,你是朕身边人,算是朕的玩伴和朋友……”
小拧子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么“显赫”的身份,居然是皇帝的朋友。
但听朱厚照继续道:“你且说,朕是否是昏君?”
小拧子吓得赶紧站起来:“陛下,您当然不是昏君,这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一个有陛下您英明神武?”
朱厚照没好气地道:“也没朕这么胡闹,是吧?你若是不说实话,那你就跟他们一样,朕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小拧子这下踌躇了,说“是”不行,说“不是”也不行,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小拧子战战兢兢地回道:“陛下平时不过问朝事,有些事……确实处理不及时,但陛下跟前有沈尚书、谢阁老这样有能耐的大臣做事,陛下只负责驾驭他们便可……”
“这种话说多了就没意义了。”朱厚照还是不满意,皱眉道,“说点新鲜的来听听。”
小拧子一咬牙:“陛下并非是昏君,分明是有宵小之徒胡乱说话。”
“好啊,你这家伙居然敢污蔑皇后是宵小,不想活了吧?”
朱厚照破口大骂:“简直不知所谓,朕分明就是昏君!皇后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朕看来必须要正视这件事,否则会被你们蒙蔽!”
小拧子赶紧跪下来:“陛下,什么才是昏君?陛下您做了那么多英明神武的事情,一般人都没看到罢了,为何非要揪着陛下一点小的过错大做文章呢?”
朱厚照叹道:“朕做过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重用沈尚书,还有让谢阁老等老臣留在朝中,让他们帮朕处理朝事。”
“朕之前相信过刘瑾,可事实证明刘瑾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相信过张苑,现在知道他是个昏庸无能还喜欢自作主张的小人,朕还相信你……但你也不过是个油嘴滑舌的小东西。”
“既如此,朕还不如相信一下皇后,至少她说的话很中肯,虽然她有时候是跟朕吵架怄气,但她从不迁就朕,什么话都敢说。忠言逆耳利于行,朕以后非要多听她的,按照她说的办事,你觉得怎么样啊?”
小拧子哪里敢回答这个问题,磕头如捣蒜,直到被朱厚照挥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
天亮时分,沈溪率领的舰队过了东屿,进入九山洋洋面。
旭日东升,海面异常平静,宁静祥和下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肃杀氛围,庞大的舰队沿着佛渡岛与外干门岛之间的水道徐徐向南挺进,逐步接近九山岛。
海上情报获取非常困难,无法派出斥候,整个舰队基本处于一种随时准备应战的状态,一旦发现敌舰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