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车粮食以及十六车布帛,一字排开,摆放在沈溪面前。士兵们正在高高兴兴地卸车,清点数量。
对于这从天而降的粮食,沈溪感到非常意外。
张永和刘瑾闻讯赶来,二人听到声响本以为叛军袭营,吓得差点儿收拾铺盖卷儿躲进临桂城中,得知是有人来送粮后,转忧为喜,赶紧到沈溪这儿来查看情况。
老远,张永的声音便传来:“沈大人,到底是怎生回事?咱家怎么听说是叛军主动来送粮……这事情也太凑巧了吧,咱军中刚刚缺粮,叛军便主动来送,其中会不会有诈?您可是三军主帅,出了问题的话,可得由您担着!”
遇到需要背负责任的事情,张永通常都甩得干干净净,坚决不背锅。但要是不涉及责任,张永却喜欢在沈溪面前说三道四,总想以自己的意志影响沈溪做决定。
刘瑾上前查看一番后,非常惊讶:“都是上好的稻米……这粮食来得也太及时了吧,简直是久旱逢甘霖,让人觉得那么地不可思议……沈大人可有查明事情真相?”
苏敬杨一脸得意:“这还用得着查么?叛军知道沈大人赫赫威名,自知不敌,主动送来粮食是为获得朝廷的招安。算他们识相,如果再过几日,大人出兵把他们的寨子都给平了,那时候再想归降已于事无补!”
沈溪军中缺粮,叛军自动把粮食送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沈溪的威名已经传遍西南边陲,已到让对手不战而降的地步!如此一来,沈溪在军中的形象被无限拔高,将士们对沈溪越发佩服。
王禾问道:“沈大人,您怎么看待此事?”
沈溪很想说,我也没搞清楚这批粮食从何而来,你们先在这里下定论,说这是叛军归降所纳,但请问叛军主力在何处?粮食送到,人却不至,莫非是投石问路,想先弄清楚我的态度再来归顺?
沈溪冷静地说:“粮食送来就好,不管是怎么来的,总之能应急。如果稍后有叛军前来归顺,悉数接纳……对了,待会儿我写个告示,你们帮我贴出去,就说军中接受一切形式的投降,叛军只要放下刀枪,一概既往不咎。如果他们怕地方官府报复,大可到本官这里归降!”
张永讪笑:“沈大人,您说的可真有意思,这儿又不是抓窃贼,而是平叛,您在营地外面贴个告示,叛军能见到?”
“没试过,怎知叛军见不着?”
沈溪打量张永几眼,一脸严肃地说道,“叛军神通广大,实非你我所能想象。连我军中缺粮他们都能知晓,说明军中必然有其内应,甚至有可能这内应乃是高级将领……对了,不会是你们中的一个吧?”
沈溪环视一圈,但凡目光所及,所有将领都面带回避之色,甚至连张永和刘瑾也有些忌惮……如果被沈溪定个通匪的罪名拿下杀掉,那也死得太冤枉了。
苏敬杨苦笑:“大人,您可别胡乱猜疑……别的不敢保证,卑职手下这些兔崽子,但凡有一人敢当奸细,必将其碎尸万段。请大人相信卑职以及麾下将士对朝廷的赤胆忠心!”
王禾也赶紧申辩:“大人,卑职也敢保证,江赣兵绝对不敢有背叛朝廷之事!”
沈溪最后看向张永和刘瑾,张永嚷嚷道:“沈大人,您可不能公报私仇……什么奸细,有证据吗?自从咱家进了营地,从来就没跟外界有过联系,您要指证咱家是奸细,先得拿出证据来!”
苏敬杨瞥了张永一眼,道:“张公公,刘公公,沈大人又没点你二人的名字,紧张个甚?莫非做贼心虚?”
张永骂道:“什么叫做贼心虚,这叫自辩!姓苏的,信不信咱家回头就跟朝廷参你一本,说是污蔑监军?”
张永面红耳赤,显然气得不轻。
之前苏敬杨、王禾对他和刘瑾还有些许敬意,但现在态度明显转冷,显然军中上下都跟沈溪一心,连监军的面子都不想给了。
刘瑾赶忙说和:“诸位,不是正在说叛军献粮的事情吗?怎就扯到奸细上了?这军中好端端的,怎可能有奸细?沈大人,您赶紧说句话啊……叛军把粮食送来,还没怎么着呢,军中便起了内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沈溪一抬手,大帐内原本闹腾成一片,顷刻间鸦雀无声。
“这批粮草大约有十万斤,稍微节省点可支持半个月左右,外出平叛的事暂告一段落,兵马不得妄动。不过,营地周边的防御也要加强,如果有谁擅自离营,一律以军法处置,有问题吗?”
沈溪再度环视一圈。
苏敬杨表态:“大人放心,卑职回去就可劲儿操练他们,把你传授的练兵方法从头到尾实施一遍!如此一来,他们累得返回帐篷就睡觉,哪里还有心思出去捣乱?”
王禾也道:“乘着天气凉爽,正好练兵,卑职保证我们江赣兵绝不给大人找麻烦!”
沈溪点点头,挥挥手表示散会。
……
……
等粮食入仓,沈溪仍没弄清楚状况。
沈溪派云柳和熙儿出去调查,暂且没什么结果。
随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