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问道。
“是!”
沈溪行礼,“眼下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请陛下好好休息,明日到军事学堂商讨军机,臣已备好为陛下出谋划策之人,若鞑靼兵锋危及长城内关,京城戒严的话,军事指挥所可转移至皇宫大内!”
“哦。”
朱厚照点点头,没想明白军事指挥设在皇宫里是怎么个概念。
其实沈溪是把后世较为成熟的经验带给朱厚照,那就是在中枢设立一个完全听命于皇帝的参谋机构,指挥统筹全局。
平时兵部便够用了,但战时,兵部的作用会无形中被弱化,因为兵部只是朝廷管理军队的机构,文臣占据主导,但具体作战却得依赖前线将士。
在沈溪看来,战时应以皇帝作为战场上最高决策者,对战局变化有系统而全面的认知,根据敌情第一时间做出应对,才能保证战场上所有命令准确有效。
当然后方指挥是一回事,前线战场临场发挥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溪提议的“军事指挥所”,如果挪到皇宫,跟清朝设立的“军机处”很相似。
军机处等于内阁和军事指挥所的结合体,这里的大臣既要负责朝事,又要负责军事,而且直接隶属皇帝,办事效率高许多。
当然这个军事指挥所内,需要一个掌控全局的官员,沈溪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胜任。
朱厚照道:“那朕便按照沈先生所言,明早……算了,还是明天下午吧,朕这几天睡眠不好,可能要多休息一会儿,而且沈先生连夜前来奏请,必然累坏了,明天上午需要好好休息……午时过后,朕会亲临军事学堂,先生你看如何?”
沈溪点头:“臣遵旨。”
朱厚照打了个哈欠,道:“时候不早,沈先生回去休息吧……咦?沈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溪站起来,却没有挪步的意思。
钱宁非常紧张,打量沈溪,怕他说出魏彬之事,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沈溪道:“边关形势危若累卵,京师当立时戒严,以微臣所知,谢阁老在一个多时辰之前,入宫面见太后……将魏彬剥夺职位,如今三千营督军太监之职位,已为张苑张公公所掌!”
“啊?”
朱厚照对于沈溪驻足不走正感莫名其妙,他已准备回房跟那些西域来的歌姬和舞姬继续胡天黑地,听到这话,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魏彬这个名字,他许久都没听过了,甚至魏彬具体当着什么差事,他也快忘到九霄云外了。
倒是沈溪提起三千营,他才回忆起来,当初还是他斗垮刘健和李东阳后,经刘瑾提议才任命魏彬担任的那个职务。
朱厚照有些着恼:“谢阁老为何要入宫见母后……母后剥夺一个朝臣的官职,难道不用跟朕商议么?”
钱宁见朱厚照生气,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赶紧劝道:“陛下请息怒,陛下请息怒啊!”
这种说辞根本就是火上浇油,这也是钱宁利用朱厚照倔强的性格,让小皇帝感觉下不来台,进而驳回张太后的谕旨。
沈溪道:“或许陛下有所不知,昨日短短一天之内,朝廷六部、各寺司衙门和科道近百名官员纷纷上疏弹劾魏彬,共列出十几条罪状,但因陛下……不在宫内,这些弹劾的奏本,未能上达天听!”
朱厚照皱眉:“有这回事吗?钱宁,你知不知道?”
钱宁一听,有些傻眼了,赶忙矢口否认:“陛下,小人身处豹房,对朝事一无所知啊!”
这下钱宁开始为自己发愁了,生怕受到皇帝责骂。
沈溪笑了笑,道:“钱千户恐怕确实不知情,毕竟这件事只在朝中发酵,朝臣们也是考虑到如今边关不稳,亟需稳固京师防备,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奏请……臣在此之前也全不知情,这件事也并非由兵部发起!”
朱厚照生气地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边关之事跟魏公公有什么关系?说剥夺职位就剥夺,朕可放在那些臣子眼里?”
“呃……”
钱宁正要帮腔,但想到沈溪在旁,只能缄口不言。
此时钱宁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刘瑾已不值得他说话,如今他地位急速攀升,已不需要为离开京城前途未卜的刘瑾卖命。刘瑾已无以前那种只手遮天的权势,反倒是现在的沈尚书,颇有在朝翻云覆雨指点江山指鹿为马的架势。
“沈尚书突然替我说话,说我不知情,定是向我示好,或者说是在警告我,如果我继续帮刘瑾说话,那就里外不是人了!”
钱宁虽然为刘瑾举荐,但现在他混得很好,无需继续做刘瑾的附庸,这会儿钱宁更愿意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中生存,甚至逐渐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与朝中其他集团分庭抗礼。
沈溪道:“陛下,虽然臣并未涉及此事,但其实很多事也是微臣担心的地方,尤其涉及京城防务。”
朱厚照抬头打量沈溪,不解地问道:“难道沈先生也觉得魏彬这个人靠不住?”
沈溪摇头:“谁靠得住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