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不会做出卸磨杀驴的举动。
得到沈溪首肯,张苑满意点头:“到底是亲叔侄,说话不用拐弯抹角,看来我们沈家祖上有灵,不但有你考中状元光宗耀祖,我入宫后也能混出头,估计要不了多久,朝廷便会是我们叔侄的天下!”
张苑志得意满,好似他已经当上司礼监掌印太监,跟刘瑾一般权倾朝野。
沈溪打量张苑,在他看来,张苑有些得意忘形了,眉头微皱,问道:“张公公没别的事情了吧?”
张苑笑道:“看来七郎你家事繁忙,咱家就不多打扰了,陛下还在等咱家回去通禀,你也知道陛下人在豹房,需要有人侍奉在侧。”
说完,张苑起身,在沈溪相送下走出书房。
外面夜色凄迷,沈溪没让下人打灯笼引路,既然是宫中来使,沈溪遵照礼数亲自送客出门。
二人刚到前院,便听到咋呼呼的声音,正是周氏跟女儿沈亦儿过来,母女两个嗓门都不小。
“……老夫人,老爷正在书房会见客人,乃是宫中使者,负有皇命,您不要过去打扰……”
朱起知道沈溪在见客,不敢让周氏打扰,恰好被送客的沈溪迎头撞上。
周氏道:“见客就见客,就好像咱尚书府平时没个客人来似的。”
沈明有听到这声音,非常熟悉,只是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周氏这种说话的腔调。
以前周氏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沉默寡言,行事非常低调,说话处处带着小心谨慎,就连那时他替老太太李氏夺取沈明钧经营的茶铺,周氏见到他也没恶言相向。
但此时周氏已飞黄腾达,作为二品诰命,态度嚣张跋扈,沈明有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进退。
沈溪低声道:“张公公该明白是何人,避开为好!”
说完,沈溪走在前面,挡住沈明有。
沈明有心领神会,缩着头好像是个乌龟,躲在沈溪身侧一路绕行,周氏远处看着,因为院子里漆黑一片,没看清楚跟沈溪一起出来的是谁。
因为知道是宫里来人,周氏没敢造次上前打招呼,倒不是她怕生,而是觉得这样会影响儿子的仕途,避免自己嘴拙说错话。
……
……
沈溪将沈明有送出府门,等其上了马车才折返。
周氏没进后院,站在那儿等候,见儿子回来,周氏迎上前问道:“憨娃子,先前出去那人,怎么看上去那么面熟?”
朱起在旁笑道:“老夫人,都说了是宫里的人,您怎可能见过?”
沈溪面对周氏热切的目光,随口敷衍:“的确是宫人,也就是俗称的……太监,是陛下身边之人,娘可能是把他跟什么人看混了吧。”
周氏蹙眉:“那就是了,原来是个太监,我怎么可能认识……哎呀,晦气晦气,连男人那话儿都没了,断子绝孙,你说这人活着有啥趣味?”
当着自己儿女和下人的面,周氏评价起太监来毫不客气,这话让朱起听了非常尴尬。
沈溪问道:“这都已入夜了,娘过来作何?”
周氏这才想起来前来的目的,怒气冲冲,一把抓住女儿的耳朵,将沈亦儿提拎过来,道:
“还不是这死丫头,天天在家里调皮捣蛋,不是把弟弟欺负得嚎啕大哭,就是上房揭瓦到处招惹是非,家里没一个能看得住她,你以前不是给请了女先生么,这会儿女先生怎么不回来了?”
沈溪被问得一愣。
沈亦儿和沈运的学业,沈溪已很久没有关心过,以前他的确给两个孩子请过先生,而且还是女先生,但这会儿人家已回南方,沈运暂且可以送私塾读书,沈亦儿一旦放羊就成天在家里当捣蛋鬼。
沈亦儿辩解:“娘,我都说了,不是我欺负弟弟,是他自己摔倒的,脸上的淤青也是这么来的……”
沈溪听了这话,心里发愁,他知道这个妹妹不好管教,性子跟周氏简直一脉相承。
不过好在有一点,沈亦儿从小就有大志向,聪明好学,悟性奇高,读书远比沈运刻苦努力,但奈何这时代女子没有进学机会,世人崇尚的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从内心里周氏不想让女儿读书,最好是学一点针织女红的东西,但后来周氏发现自己没法管教这女儿,无论打骂,对沈亦儿都不好使。
沈溪道:“娘,亦儿年岁还小,不必对她强求,回头我便请先生回来教,让十郎也别去私塾读书了。”
周氏这才松开捏着女儿耳朵的手,脸上带着几分满意之色,道:“这还算像句兄长说的话,你堂堂兵部尚书,多大的官,居然让弟弟跟那些平民家的孩子一起读书,说出去多丢人啊!”
“你媳妇也是,之前让她请先生,愣是没当回事,还要靠你这个一家之主出面!”
沈溪实在不想跟周氏废话,毕竟周氏没有见识,一出口歪理还特别多,但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对此他只能尽量隐忍,不能让沈家家宅不宁。
沈溪对朱起道:“朱老爹,正好你回来,跟我到书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