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一至,沈溪就慎重多了。
他顾不得休息,就算身体再疲乏,也要第一时间把叛乱的前因后果搞清楚。
叛乱发生是在正德二年五月二十四,而传到宣府镇,已经是五月二十九,历时五天。
因马九所获情报,是通过军队系统获得,以至于消息显得相对滞后。
“大人,宁夏镇叛乱,安化王谋反,听说已经杀了巡抚和总兵官、镇守太监……当如何是好?”
马九惊慌失措,尽可能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知沈溪。
宁夏镇这次叛乱,乃是安化王朱寘鐇利用刘瑾派去的安惟学和周东等人横征暴敛、欺辱将士内眷引发的官兵不满情绪,再利用秀才孙景文联络宁夏都指挥使周昂、千户何锦等人,突起发难,杀宁夏总兵官姜汉和镇守太监李增,又把在地方上为非作歹的阉党中人安惟学、周东度和一众亲随官吏击杀,随即“放狱囚,焚宫府,劫库藏,夺河舟,大肆勒索庆府诸王,掠夺金币万计,充做军资,同时分封将弁,把守关隘,传檄文屡次历数刘瑾之罪状”,以清君侧为名,发动叛乱。
沈溪仔细看过情报上陈述的内容,除了时间点跟记载不相符合,其余的事情基本都沿袭历史。
“安化王叛乱来得稍微早了点儿,却不知通过此事能否如历史上那般把刘瑾给彻底整垮!看来要一举奏功,除了快速平叛和向朝廷据实以陈外,还要暗中做一些事才行。”
“大人!”
闻讯而来的王陵之、朱起,以及奉召刚至宣府镇两三日的荆越出现在沈溪面前。
他们都在得知宁夏镇发生叛乱后,涌到沈溪这里来听候命令。
“都来作何?”
沈溪皱着眉头,扫视几人一眼,道,“宁夏镇出现的叛乱暂时没波及宣府,仅仅是一个消息从宁夏镇传来都需要四五日,要宣府这边整军备战更不知要猴年马月了……再者,三边已开始征调兵马平叛,宣府这边没有得到朝廷命令之前,不能随便调动兵马……各位各自回去罢!”
朱起从来都是严格执行沈溪的命令,没有多余的想法。王陵之和荆越却久经战阵,得知宁夏镇出现叛乱,就像偷腥的猫儿看到鱼一样,垂涎三尺,不想就这么白白放过上阵杀敌的大好机会。
王陵之道:“大人,军情紧急,等朝廷批复恐怕会贻误战机,咱们为何不主动出击?只要立下大功,想必朝廷会理解……”
沈溪正想喝斥,荆越已出言附和:“王将军言之有理!大人,您挂兵部尚书衔坐镇宣大,宁夏镇出现叛乱纯属不给您面子。卑职刚到宣府,不懂这边的规矩,只知道跟着大人出征就一定能平息叛乱!”
至于马九,虽不善言辞,但以沈溪观察,马九也有建功立业的心思。
如此一来,沈溪手下几个心腹,都想参加平叛战争。
沈溪没好气地道:“就算你们想打这仗,我手头也无兵马可供调遣。再者,宁夏镇出事,三边总督自然会担负起责任,我是宣大总督,贸然出兵只会引发朝廷猜忌。现在只能看陛下作何安排,若有意调拨宣府兵马前去平叛,届时我一定带你们出征,但若你们想让我擅自调兵,万万不可!”
“大人……!”
几人都有继续规劝沈溪的意思,沈溪抬手打断他们的话,严厉地道:“勿再言,安心回去练兵,否则以不尊军令处置!”
……
……
因为情报是通过军中传驿送达的宣府,沈溪这边得到消息的同时,宣府巡抚衙门也获悉宁夏镇出现叛乱之事。
这下可把杨武急坏了。
他没有召集宣府总兵、参将、游击等商议,也没有跟江栎唯提及,一边让人去请胡汝砺回城,一边把幕僚文祥晋叫来商议对策。
文祥晋本以为送走张文冕自己可以轻省几日,谁想宁夏镇突然出现叛乱,而且涉及地方藩王,他到了杨武跟前后,问明情况后松了口气,道:
“我说大人,没必要这么着急吧?宁夏距离宣府隔着几十个府县,等叛军一个个攻下来,到宣府恐怕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况且这会儿叛乱还没出陕西地界,影响不大,朝廷可从容调兵遣将……再者,三边本身就兵强马壮,指不定这会儿叛乱已经平息了……”
“你懂什么!”
杨武教训道,“之前张炎光回京,本官就觉得事有蹊跷,当时他是得知宁夏镇可能出现叛乱的消息才临时起意,直至今日本官都在思索其中利害关系,现在得知原来叛乱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也就能理解了!”
文祥晋不是笨人,瞪大眼睛问道:“这是摆明了要诛……阉党?”
杨武怒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文祥晋意识到自己失言,严格意义上来讲,文祥晋也算是阉党一员,涉及阉人、朋党等字眼,杨武都极为敏感,动辄发怒。
“如今刘公公权势熏天,就算宁夏镇出现叛乱,想必起兵原因也不会传人陛下耳中……”文祥晋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分析道,“此次叛乱很可能会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