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厚重衣衫赶路到豹房,当然觉得炎热难耐。
小拧子可不管什么客观原因,能找到机会攻击刘瑾,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添上一把火,当下躬身道:
“回陛下,这几天刚下过雨,很是凉快,奴婢并不感觉有多热。”
“是啊。”朱厚照往额头上摸了一把,“头上汗都没有,刘瑾跑到朕面前来扇扇子,算几个意思?”
小拧子神色尴尬,想了想道:“陛下,或许是刘公公……真的很热吧,刘公公平时走路多,就算是寒冬腊月也会带一把扇子在身上。”
“是吗?”
朱厚照眉头紧皱,他之前从未留意过这等事。
小拧子眨了眨眼睛,道:“陛下,您忘了年初藉田时,您累了,刘公公拿出把扇子来给您扇风的事情?”
朱厚照“哦”了一声,终于回想起来,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现在愈发放肆了,就算是热一点,忍一忍不就过去了?每天来给朕所奏都是陈年旧闻,腻味透了……哦对了,这两天你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小拧子回道:“以奴婢所知,固原总兵官曹雄之前派人马去宁夏,已渡过黄河,而之前传言投敌的仇钺和杨英,已在跟曹总兵暗中联络,准备里应外合,直扑安化王府……情况好像是这样的。”
“什么?”
朱厚照惊讶地站了起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神色打量小拧子,喝问,“小拧子,你可知道在朕面前信口胡说是什么罪名?”
小拧子跪下来磕头,道:“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陛下。”
朱厚照闻言坐下,皱着眉头道:“也是哈,你哪里有胆子欺骗朕?不过……刘瑾胆子可真不小……若前线情况真如你所言,那这些消息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为何到现在迟迟不启奏与朕知晓?”
小拧子跪在地上不说话,他可不敢随便攻击作为内监之首的司礼监掌印,毕竟刘瑾在朱厚照心目中地位非同小可。
“算了!”
朱厚照一摆手,道,“你打探到的消息,有可能只是道听途说,还是等具体战报传来后再说吧。再就是跟朕盯着,看看沈尚书是否有奏疏传来……别人的话朕轻易不会采信,但沈尚书的话却可充分信任,朕也相信,只要沈尚书出马,宁夏这一战可轻易获胜!”
……
……
朱厚照去睡觉了。
朱厚照习惯了昼伏夜出的生活,对于他身边这些常侍来说,也要习惯这种作息习惯。
小拧子从书房出来,满头大汗,心里还在嘀咕:“这刘公公掌握的权力实在太大,陛下就算知道他有诸多不法罪行,轻易也不会治罪……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小拧子要去休息,但此时他心里不安,便趁机找了个由头离开豹房,说是回宫取东西,但暗中却去见谢迁。
日上三竿谢迁才到文渊阁坐班,这边屁股还没焐热,小拧子便来求见。
谢迁赶紧收拾心情,把小拧子带到文华殿一处偏殿……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跟小拧子暗中有往来。
“……谢大人,您之前跟小人所说那些事,看来不奏效啊,陛下对刘公公所犯罪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番也知道刘公公有军情隐瞒不报,还是没有追究……”
幽闭的房间里,小拧子好像是倒苦水一样,跟谢迁说出自己的难处。
到最后,他近乎用哀求的语气道:“谢大人,您可要帮帮小人,现在刘公公看小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若是安化王谋逆之事不能让他倒台,那小人很可能会被他迫害致死!”
谢迁面色谨慎:“拧公公乃是陛下跟前红人,量刘瑾也没胆量加害。”
小拧子苦着脸道:“奴婢哪里是什么红人,只是个打杂的罢了,刘公公才是红人,陛下不想做的事情悉数交与他,听说朝中御史言官上疏弹劾刘公公,都被刘公公找借口下狱……那些资历深厚的文臣都如此,小人有什么本事跟他斗?”
谢迁看小拧子浑身发抖,不由出言安慰:“你尽管放心,安化王谋逆之事一定会让刘瑾吃不了兜着走……哦对了,这几日陛下跟前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小拧子突然想到什么,道:“倒是有件事,今日陛下对刘公公在书房内扇扇子很不满……”
“哦?你且说来听听!”谢迁一脸好奇。
小拧子立即将刘瑾平时扇子不离身,今天又在朱厚照跟前扇扇子的事情说了。
谢迁听到后,眉头紧锁:“这天气可不凉快,他扇个扇子也不至于有罪……所以,陛下并没有当面没指责他,而是私下发牢骚?”
小拧子点点头,同意了谢迁的说法。
谢迁再看着小拧子,道:“拧公公,你回去安心等候消息便可,安化王谋逆乃是打着清除阉党的旗号,若此事为陛下所知,刘瑾岂能逃脱干系?不过一切要等平叛结束,功臣凯旋回京后,才好揭发……记住,有些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您一直都说要忍耐忍耐……若沈尚书和杨巡抚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