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把沈溪当作煞星一样对待。
正在阴谋算计,马上沈溪就登门拜访,而且还是如此强硬的姿态,让崔岩感觉来者不善的同时,也在琢磨怎么应付这个不速之客。
沈溪进到巡抚衙门正堂。
因为巡抚衙门并不涉及审案之事,所以正堂布置相对简单,崔岩本想请沈溪到后堂去坐,但想到那里是私人所在,担心沈溪从案牍中探知到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干脆请沈溪在正堂落坐。
“沈大人,您此番来访,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崔岩上前恭敬地问道,“之前您吩咐的事情,下官已派人着手解决,刘总兵那边没找沈大人吗?”
为了避免沈溪上来便兴师问罪,崔岩先引出话头。
沈溪道:“军中纠纷,倒不是什么大事,经过本官跟刘总兵沟通后,料想不会成为大问题……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崔中丞居心叵测,妄图阴谋陷害本官,本官不得不亲自来问问,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崔岩先是露出些微惊讶之色,随即一阵惊恐,因为他跟沈溪间本来就没交情可言,之前他也是先取得沈溪“谅解”后,才跟张苑联络,如果沈溪执意要打压他,他很可能会有大麻烦。
崔岩一脸冤屈之色,“沈大人此话从何说起?下官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有不敬……是否有那奸邪小人,在沈大人面前恶意中伤?请沈大人明察秋毫!”
沈溪打量崔岩,冷笑不已:“崔中丞倒是会装无辜,那请问之前你送到本官身边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崔岩身体一震,不过勉强还能保持镇定,因为在他看来林氏不可能背叛他,就算出了问题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棋子,随时都可以舍弃,他在使用林氏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随时放弃的准备。
崔岩道:“不过是派去伺候大人,聊以解乏的普通女人,下官对其所作所为全不知情……是否大人有何误会?”
沈溪笑道:“崔中丞倒是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可惜那女人什么都招了……她是你派到本官身边的细作,调查本官日常起居言行,再汇报于你,而你则利用这些讯息构陷本官!”
“绝无此事!这种没有边际的话沈大人怎能相信?一定是有人蓄意诬陷本官……本官对那个女人了解不深,仅为普通雇佣关系,怎么可能把她当作细作派到大人身边?”崔岩矢口否认。
沈溪道:“你别急着否认,有些事想赖也赖不掉,林氏招供了一些事,涉及崔中丞跟司礼监掌印张公公暗中来往,试图阻碍本官出兵……莫非这件事你也要否认?”
“没有,绝对没有,那女人居心叵测,看下官怎么收拾她……大人尽可让她跟本官当面对质!”崔岩道。
沈溪怒道:“你崔中丞调教手下有一套,那女人一直暗中刺探,本官昨夜故意让她探知一些消息,然后派人跟踪,发现今日一早她进了你的巡抚衙门,然后回到本官面前继续潜伏……本官不过问了几句,她便以发钗自尽,崔中丞你这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当本官对你无可奈何,是吗?”
崔岩听到林氏自尽的消息,虽然有所怀疑,不过明显松了口气。
崔岩狡辩道:“沈大人您可不能冤枉好人,那女人分明是胡言乱语,下官之前因其照顾大人不周多有苛责,她可能气不过,跟巡抚衙门内什么人勾连,恶意诬陷下官。沈大人切不可听信这女人一面之词,而伤了咱们的和气,下官还想好好替大人办事呢。”
崔岩判断沈溪现在人证物证皆无,不可能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便多了几分底气,除了抵赖外,就是想把事情拖延下去,只要等沈溪领兵出塞,他的差事就算完成,不用担心沈溪报复……
沈溪能不能活着回到大明还是两说,就算能回来,他有张苑这个靠山,沈溪不能把他怎么着,就算出事也会有人捞他。
沈溪眯眼看着崔岩,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笑着道:“崔中丞果然是办大事的人,暗地里跟司礼监太监来往,又暗中动手脚挑拨本官部下跟大同地方官兵的关系,再把本官的情况传出去,以期得到张公公提拔,入朝为部堂似乎指日可待……”
“没有,没有的事。”
崔岩矢口否认,心里却洋洋得意,因为他看出来了,就算这次沈溪带人前来声讨,也奈何他不得,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沈溪终归只是朝廷派来的强龙,而他这个地头蛇的势力足以让对方忌惮。
沈溪再道:“本官已查明那女人的来历,知道她是军户孀妇,在城南有批鳏寡之人为其供养,而她一直为崔中丞办事!”
“沈大人,这些都是胡言乱语,是宵小在背后挑拨离间,她一个孀妇,本官跟她有何关系?本官这几年在地方励精图治,当初沈大人曾为宣大总制,应该知道下官官声一直很好,大同地界几乎到夜不闭户的程度,如今只是个死去的疯女人胡言乱语,就让沈大人对下官疑神疑鬼,是否太过分了?”崔岩慷慨陈词。
沈溪霍然站起,走到崔岩面前,崔岩目光中带着惊恐,往后连退几步。
沈溪面色阴冷:“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