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罪!在座诸位可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哎呀,沈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张永急切地道,“鞑子都杀到眼前了,以咱们的微薄兵力,此时不撤兵更待何时?”
沈溪摇头:“就算撤,也只能往云川卫、东胜卫故地走,把鞑靼人往西引……现如今陛下统领的中军可是在宣府,若因为咱们失职导致宣府出什么状况的话,责任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张永还想说什么,却被马永成拉了一把。
马永成道:“沈大人所言极是,那就按照既定计划,一路往西……不过咱们要兵贵神速,一点儿都不能再耽搁了!”
沈溪微微点头:“那是自然……现在让昨夜御敌的将士好好休息,午时前拔营,向丰州进发!”
……
……
至午时,太阳当空,沈溪所部离开官山卫旧址,向西转进。
鞑靼人在确定明军是撤走而不是故意诱敌设伏后,大批斥候进入明军遗弃的营地,将大致情况调查清楚,立即回去跟指挥昨晚袭扰战的达延汗次子乌鲁斯博罗特汇报。
乌鲁斯博罗特骁勇善战,在达延部中地位很高,相对于兄长图鲁博罗特更得达延汗亲睐,主要是老大图鲁博罗特自小便喜文厌武,不善弓马,这跟草原上崇尚强者的风俗格格不入。
达延汗这几年一直致力于统一草原,其采用的战略是联合之前那些在与大明作战中损失惨重的部族,先行扫灭那些在战争中没多少损耗的部落,迅速补充自身损耗,再逐渐把之前联合的部族蚕食。
到了今年,达延汗先后扫灭卫特拉、癿加思兰等部族,就要完成统一大业,突然大明军队就杀进草原。
如果是旁人领兵的话,达延汗并不会有多顾忌,直接就会发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仗再说,不过当知道明军主帅是沈溪时,达延汗却犹豫了,生怕自己重蹈覆辙葬送察哈尔汗部精锐,失去对草原各部族的压制能力。
同时,听到沈溪领兵杀来,草原上各部族人心惶惶,首先接近大明大同关隘的部族仓皇北迁至阴山、大青山以北,然后就是河套地区的永谢布、鄂尔多斯、土默特等部族相互间开始频繁接触,商量对策。
一切的根源在于沈溪这个名字,过去不到十年时间里,让草原各部族折损了太多人马,记忆深处充满了恐惧。
当手下百户把大明营地内的状况告知,乌鲁斯博罗特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旁边一名长相儒雅的千户主动建言:“济农大人,这次明朝人马主动撤兵,可见他们已心生惧意,正是衔尾追击的好机会,我们可以分兵,从几个方向发起突击,一定能将眼前的明军歼灭!”
乌鲁斯博罗特冷冷地凝视那千户一眼:“昨夜还有人跟我说,明军没有防备,夜袭可以一举奏功……敢问有谁杀了大明士兵吗?”
“未有!”
鞑靼人生性耿直,不会虚报军功,虽然夜色中不知道流矢是否取得杀伤,但只要没见到明军士兵的尸体就不算有战果。
乌鲁斯博罗特恼火地道:“明军没什么损失,我们却折损了三百多精锐,他们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勇士,就因为你们的鲁莽而丢掉性命,这件事若被大汗知道,一定会怪责我没有听从他的指示,贸然出兵!”
“现在大汗的人马还没向我部靠拢,这边草率用兵,若被明军所败,以后有何面目在草原立足?”
那儒雅千户不甘地道:“可是……济农大人,我们怎么可能会失败呢?明军孤军深入,没有援军,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上,只要精心策划,不难一战将其消灭,就此清除悬于我草原部族头上的阴霾,扬我察哈尔汗部的威名!”
“该死!这种话光靠嘴巴说是没用的,之前已查明,深入草原的明军数量足有数万,光牲口就有差不多五万匹,这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你们觉得,曾经数次战胜我草原部族的明朝统帅沈溪,会对我们的突袭没有防备?”
乌鲁斯博罗特说完,围绕周边的那些个千户、百户都不敢吭声。
乌鲁斯博罗特环视一圈,叹息道:“此次夜袭徒劳无功,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详细情况告知大汗,让大汗知道明军来者不善,他们绝对拥有与我们一战的能力……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远远缀着这路人马,等大汗到来后听从命令行事即可。”
“可是……济农大人,我们并不知道大汗几时才会赶来与我们会合啊!如果明军就此逃回关内去了呢?岂不是坐失良机?”之前那名千户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乌鲁斯博罗特冷笑道:“明军千里迢迢来到草原,只是为了跟我们打个照面,然后逃走?如果是别人我信,但对手是那个曾击败过我的沈溪,事情就绝不会如此简单……听从我的命令,静观其变吧!”
……
……
沈溪领兵撤退,具体行军路线是沿着两汉时丰州故道向西行进。
此时草原上已正式进入雨季,原本是晴空万里,走不了多久就会迎来瓢泼大雨,冷暖交替之下,军中伤病号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