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钱宁匆忙进了豹房大门。
过了一炷香时间,小拧子在钱宁引路下急匆匆出来,见到沈溪后恭敬行礼,道:“沈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钱宁脸色多少有些尴尬,他之前信誓旦旦说皇帝不会赐见,但小拧子只是随便进去通禀一声,沈溪马上就得到准许可以见驾,这让钱宁多少有些吃瘪。
不过这件事也让钱宁清楚地意识到,沈溪跟别的大臣有着本质的区别,面圣根本就不算是事。
“沈大人,里面请吧,小人为您引路。”
钱宁主动过来献殷勤,这反应让小拧子非常气愤,他上前阻挡:“钱指挥使,沈大人要去面圣与你何干?你只管守好门口,别让无关人等靠近,惹陛下不快……至于引路的事情,还是交给咱家来做吧!”
此时接近沈溪俨然变成一种难得的人脉资源,不是所有人都能享有这种福利,钱宁只能悻悻地往旁边撤去,随即小拧子过来,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大人里面请,陛下已久候多时了。”
……
……
沈溪在小拧子引路下,走到豹房内部一个清静院子的花厅里,此时朱厚照正坐在靠窗的桌旁,摆弄着上面的木制物件儿,旁边除了江彬外再无旁人。
路上小拧子就开始抱怨,自打朱厚照带江彬回来后,走到哪儿都要带着,江彬并不是宫里的太监,没有去势,却一跃而皇帝身边的近侍,可以自由出入豹房任何地方,实在于礼法不容。
“见过陛下。”沈溪行礼。
朱厚照一抬手:“沈先生免礼,朕本来还在想,沈先生应该会多休息几天,没想到才过一晚就来见朕了,如果是为之前的赏赐来谢恩的话,大可不必,之前赐给先生的那些不算是朝廷的正式封赏,只是朕的一点心意,也是沈先生浴血疆场应得的奖励。”
沈溪本来就不打算谢恩,但现在朱厚照似乎很在意这个,居然主动提出来,由不得他不跪下叩谢。
听过沈溪的感谢之言,朱厚照连忙上前把沈溪搀扶起来,笑着说道:“都说了不用谢,先生那么客气作何?对了先生,今儿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言语间好像此时的朱厚照很忙似的,实际上他之所以要迫不及待将沈溪打发掉,便在于时间渐晚,他准备胡作非为了……回到豹房这个熟悉的地方,一整天了还没顾得上寻欢作乐,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朱厚照白天的精神不怎么好,去见过花妃,在那里吃完午饭就有些困倦不堪,然后直接回房休息,这会儿刚起来不久,正在这边喝茶,顺带玩玩孔明锁、华容道等小玩意儿,耐心等待天黑。
此时距离日落已不到半个时辰。
沈溪道:“微臣是有要事禀奏,如今司礼监掌印空缺日久,朝中很多事都无法妥善解决,若不及早作出安排,恐怕得麻烦陛下亲自操劳,而许多小事根本就无须如此。”
朱厚照一听马上点头:“也是,大事交给朕来定夺,小事则完全可以靠内阁跟司礼监直接决定……朕之前记得这件事,但回到京城后思绪有些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对了,沈先生,你确定不给朕举荐一两个有本事的太监?”
沈溪行礼:“陛下,微臣只是来提醒您尽快选定司礼监掌印,并非是要举荐谁……微臣似乎记得,陛下之前定下选拔之策,要从宫里太监中选拔。”
朱厚照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记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选拔有着“内相”美誉在司礼监掌印在大臣跟那些太监看来非常重要,但在朱厚照这里说过的事情就跟放了个屁没多大区别。
朱厚照作恍然状:“对对对,很多事不能草率决定,需要先进行选拔,不过总得有个候选人名单吧……朕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选拔才好。”
沈溪往小拧子身上看了一眼。
此时小拧子神色紧张,即便他无意角逐司礼监掌印之职,但以他的身份还是要参与竞逐,甚至随时都有改变心意的机会。
此时朱厚照直接向沈溪问策,等于说选拔的方案也将由沈溪来定,这等于是给了沈溪极大的权力,就算左右不了最后的结果,但只要能定下有利于谁的选拔标准,也就等于倾向于谁。
沈溪道:“司礼监掌印之位,在于处理朝事,或许陛下可将棘手之事交由不同的人来处置,看谁做出的安排最符合陛下心意。再者司礼监掌印要负责打理内库,若不能理财,那也不是一把好手……”
沈溪说的选拔标准,每一条都直击朱厚照心坎,他听到后觉得非常有道理,心想:“沈先生所说的这种人才,简直是为朕量身打造的啊。”
朱厚照听到后面,已忍不住问道:“沈先生,不知你觉得谁有可能做到这些,成为朕的得力帮手?”
沈溪道:“陛下,臣似乎在跟您说选拔的标准,至于参选者孰优孰劣,不应该由陛下去发现和挑选吗?臣只负责说个标准,至于具体事项,得靠陛下自己来定夺,臣也无法左右陛下的意见,若陛下觉得臣所提的这些标准中有哪处不合适,还可以适当做出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