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沿着街道墙角暗处,一口气飞奔溜回姑苏县城,从后门避开护院打手,攀上了烟雨楼的三层,翻窗进了阿奴的闺房内。
闺房内一切如旧,阿奴小姐此时依然伏琴案沉睡之中,还未从催眠药力中苏醒过来。
唯有香炉内的那一支药香,香烟袅袅,已经燃烧了大半,房内满是药香气味。
苏尘摘下蒙面黑巾,将那支残余的药香,一起丢入房内取暖的火炉之中焚烧干净,不留残痕。
打开窗户,引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迅速冲淡房内的药香气息。
他从柜子中另取了一支檀香,折去一大半,然后在香台点上。又弄了两支燃尽的残香,插在香台中。一炷香是四分之一时辰。按檀香数量算下来,大约也就过了大半个时辰左右。
檀香气味渐浓,掩盖了原先的药香气味,他这才重新关上窗户。
做完这些,苏尘再检查了一番,是否有遗漏。
他摸了摸怀中的那卷冰凉的玉简之书,有些担忧的看向窗外远处的街道。
只见,街道上已经出现一些高举着火把的衙役,照耀的暗夜下寂静的街道一片通红,大声吆喝着。
“寒山道观失窃,丢失一卷宝书,姑苏城实行紧急宵禁!”
“县太爷下令,紧急封闭各座城门,缉拿大盗。”
衙门各大班头,带着成群结队的衙役、壮丁鱼涌而出,走街串巷,挨家挨户搜查,设卡抓捕可疑之人。
苏尘看着窗外,举着火把在街头奔走的衙役,不由深深的凝眉。
他从寒山道观窃了玉简之书,逃到烟雨楼,才过了这么短的工夫,整个姑苏县城已经风声鹤唳。
寒山道观的道士居然能请动县衙的三班衙役,大肆搜城缉捕,在姑苏城的雄厚影响力,果然恐怖。
苏尘心头莫名的震惊。
他知道自己招惹上大麻烦了,这个麻烦比想象的还要大。
也不知那玉简之书究竟是什么,像捅了马蜂窝一样,让寒山道观如此大动干戈。
幸好,他出手之前谨慎,提前做了布置,在烟雨楼布置了一处安身之地。
姑苏县城很大,多达十万户人口,哪怕出动大队的衙役,一时半会也搜查不过来,否则他现在就会陷入被动,疲于在城里奔命躲藏,恐怕真要糟糕了。
苏尘寻思了一下,那卷玉简之书和金锭子不可放在身上,将布它们包好,藏房梁极为隐蔽之处。
...
苏尘在房内团蒲枯坐,又觉得干坐着也不妥。便从厢房一侧的书架上,取下一册闲书,装模作样在看书。
桌台上的檀香袅袅,轻烟缭绕。
又过了小片刻,阿奴药力过去,终于悠悠醒来,一双清澈的美眸四顾,发现自己居然在弹琴之时睡着了,苏尘依然在帷幔对面坐着,不由露出歉意。
“呀,苏公子,不好意思,阿奴本想给你弹一首琴曲,没想居然睡着了。我这是睡了多久?”
“啊,不多久,也就小憩了半个时辰。我略懂一点药术,看你脸色略有些白,气色不大好,估计是阿奴小姐这段时间练琴太伤神了,疲惫之下才会睡过去!我见你有些累了,便没有打搅唤醒,看了一会儿闲书。”
苏尘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翻着手中的书籍,笑道。
他也不担心被看出什么来,玉简之书和金锭子早就被藏好,无凭无据,谁又能拿他怎样。
阿奴姑娘和苏尘隔着一层薄纱帘,望了一下香台,那支檀香燃了大半,炉内还有两支残香,怕是有大半个时辰以上。
她有些迷糊,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这小憩一下,就睡了许久的时间。
“砰砰~!”
“开门,县太爷有令,紧急抓捕一名江洋大盗!”
一名衙役班头,带着数十多名衙役,闯进烟雨楼来。
原本,守在烟雨楼的门口的护卫打手们,看到衙役们凶神恶煞的冲进来,一时都懵了。
县衙的这些衙役们也是烟雨楼的常客,跟马帮和烟雨楼的关系一向和睦,很少如此粗暴的闯进来抓人。
如果没有强力大人物的撑腰,这些底层衙役们也不敢得罪烟雨楼,这可是江湖五大强势帮派之一马帮的地盘。
烟雨楼里姑娘们,更是惊吓的芳容失色一片慌乱。
老鸨李妈急忙带着众护院打手们,阻挡那群如狼似虎的衙役,认出那领头的班头,连声道:“张二爷,咱烟雨楼是马帮名下的地盘,你们可不能乱闯!”
“李妈,对不住了,这次谁来也没用!寒山道观丢了一件宝书。县令老爷这次下了死命,全城重赏抓捕这名大盗,现在整个姑苏县城的城门都已经被封锁了,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你们烟雨楼,鱼龙混杂,本爷知道此地最是容易藏人,所以是本班头重点搜查的对象。要是敢阻拦...马帮虽是大帮大派,怕是也得罪不起寒山仙尊和县衙门吧。在这姑苏县城,是龙也得给我趴着,听从我衙门的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