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程澈今年应该不打算回国,程旭这孩子吧······也不知道他闹什么别扭,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什么。”
这事儿不用多说,当事人心里都澄澈得跟明镜一样。
程旭要是回来了,三人相见,又在同一屋檐下,多多少少是尴尬的。
除非是他真正放下了,才能毫无芥蒂地接受棠宁和程怀恕在一起的事实。
苏茴对此不愿多谈,又拉着程怀恕聊家常:“你们部队过年过节也是要聚一聚的吧,没什么事儿,在家里住几天就去部队跟战友们多相处。”
棠宁一噎,又觉得自己拿回来表诚意的一箱子衣服算是白装了。
程怀恕笑着点点头,一问一答间,处理得进退自如。
见刘姨正往锅里下着饺子,棠宁就想上前帮忙:“刘姨,我来吧。”
刘姨拂手道:“不用,你跟怀恕上去休息会儿。”
苏茴也规劝说:“你们两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房间里整理下行李,要吃饭了,我再上来喊你们。”
棠宁彻底没了帮忙的机会,就拉着程怀恕去了她之前睡的房间。
他捞过小姑娘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上面还有她稚嫩的字迹。
棠宁下意识想阻止,生怕自己中学时代的什么黑历史被程怀恕瞧了去。
本来程怀恕也就是无心随手一翻,见她像是兔子急了要咬人,干脆使坏,扬起胳膊,把书放到了她难以企及的高度。
小姑娘蹦了下,发现还真够不着,气急败坏之下,双眼红通通地低斥他:“老坏蛋——”
程怀恕呼吸炙热,到底舍不得惹她不开心,直接服了软,把书放回去,将人抱到腿间慢慢地哄。
棠宁双手抱臂于胸前,冷嗤了声,看似并不买账。
“别生气了,媳妇儿······嗯?”他嗓音偏沉,落在耳廓里,尽数是酥麻一片。
她的心也跟着跃动,扑通扑通地在胸腔中加速。
其实这场景有些让人难以想象。
一向不苟言笑的程少校,能放下身段,一点严厉劲儿都没有,甘愿臣服般去哄一个小姑娘。
棠宁被那声“媳妇儿”喊得晕头涨脑的,好奇地问道:“程怀恕,你们队里的人知道你私下是这样的吗?”
程怀恕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说:“他们不需要知道。”
“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儿。”他撇嘴,哼笑了声,话音比前面还要磁沉缓和,还夹杂着些许无奈,“他们那群大老爷们儿就算了,不太配。”
在队里,大家都直来直去惯了,一群混不吝的聚在一起,只会变得越来越糙。
就说掉眼泪这事儿吧,队里就没人见过程怀恕哭。
光是想想,也挺不寒而栗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部队里的规矩更是流血流汗不流泪。
可他仅有的脆弱的一面也是展露在小姑娘面前的。
也只有棠宁知道,他不是无坚不摧的程怀恕,却切实的是铁骨铮铮的中国军人。
棠宁着实乐了,又没办法替他队里的人抱不平。
小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嗓音软软细细的:“队长,你偏心啊——”
程怀恕抵着她额间,心念一动:“这辈子,就偏心你一个了。”
身为军人,他有他的骄傲和要守护的世界。
起先,程怀恕认定自己要捍卫的是脚下的疆土,头顶蔚蓝的天空以及深切热爱着这片土地的人民。
后来,他的世界多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是他的光。
也是无论他身在何方的心有所属。
男人一手捧着她的脸,另一手五指穿梭进发间,眼底的猩红无言地昭示着什么。
棠宁看得心头发颤,手臂跟着滑落,触及他精瘦的腰际。
脑海里警铃作响,她即使脑袋混沌,但没忘记苏茴的话,啄了下程怀恕的唇,倒算是适可而止:“马上要吃饭了。”
程怀恕喉头滑动着,忽而低头笑了下:“嗯,那吃完饭再来。”
棠宁无语凝噎:“······”
她就知道老男人玩儿心思是一套一套的!
下楼的时候,餐桌的菜基本上齐了,有荤有素有饺子,还有一道汤一道煮着的火锅,看起来煞是丰盛。
看得就让人胃口大开。
等苏茴和程柏城动了筷子,棠宁才夹了几筷子爱吃的菜。
刘姨又给每人都盛了一盘饺子,受不住棠宁的好言相劝,才跟着坐下来一起用餐。
程柏城坐在主位,开了一瓶白酒一瓶红酒,拿来酒杯跟程怀恕小酌了两杯。
自从知道棠宁跟程怀恕在一起后,程柏城也像是想通了一些事。
互相敬酒的过程中,两人倒是能化解掉过往的芥蒂,跟一家人一样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
她吃得挺愉快,可总能猝不及防碰上程怀恕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