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赵统猛地咽了一口口水,“结阵防御!”
此时这已经是赵统所能够做到的极致了。
“为管亥将军争取时间,让他将北地的百姓迁徙出去,让他在后方布放,不可再让这群人在北地肆意妄为了!”
“诺!”
大吼之声震慑云霄,赵统看着冲杀过来的阙机及其麾下鲜卑,也同样发出来了一声大吼。
“大汉!”
碰撞,血肉横飞,鲜血飞溅。
赵统不断的击杀着一名又一名的鲜卑,但是这群家伙仿佛杀之不尽一般的难缠,一次次的冲锋之下他们损失惨重。
“缓缓后退,继续结阵!”
就在双方厮杀不断的时候,另一个方向,廉县也遭到了鲜卑的大举进攻,他们的人数众多,仿佛杀不完一般的冲了上来。
“箭呢,再给某家箭!”
中年汉子右手鲜血淋淋,手中弓弩的弓弦也已经浸染了他的鲜血,从昨日开始,这攻城之战中他就在不断的射出手中的弩箭。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射了多少箭矢了。
从最开始自己射杀敌人,到后来专门有两个人帮助他拉动弩弓的弓弦,最后在对方的骑射之下他也收到了重点照顾,受了不轻的伤势。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接过一旁士卒递过来的弩弓,然后找到城下的异族,勾动扳机将其击杀而已。
“杀!”又是一阵喊杀之声,又是新的一轮攻击,异族已经开始冲上城墙了。
“崩...”一声弓弦声响动,一只箭矢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并没有射向下面的异族,而这一刻一名异族也冲破了重重的阻碍冲到了他的面前,一刀将他旁边为他拉动弓弦的士卒砍杀之后终于看向了这个射杀他们数百人的神箭手。
看着手中那终于不堪重负的弩弓,他不由的露出来一个笑容。
“当真是....值得了。”
看着那劈砍过来的利刃,他没有任何的畏惧,从十年前他亲眼看到自己父母,兄弟,妻儿那凄惨无比的尸体之时,他就在等着这一天。
“杀!”
一声大吼,他手持破损的弩弓冲向了面前的鲜卑,然后一把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任凭利刃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口中喷洒着鲜血带着这个家伙直接扑到了城下。
这个到死都没有能够将自己的性命让天下知晓的汉子,这个孤孤单单过了十年的汉子,这个全家早就已经死绝的汉子。
在这一刻,他终于走到了尽头。
惨叫声在这廉县之中不断的响彻,士卒已经死伤殆尽,就在鲜卑人即将冲入城中的时候,一名年过六旬的老汉手持锄头就这么冲到了城墙上。
“胡狗,你可知道大汉老卒!”
这是一名一辈子不敢上战场的老家伙,当年鲜卑人崛起他不敢入伍,匈奴人劫掠他不敢从军,如今鲜卑人来了。
年过六旬的老家伙,终于拿起来了自己的锄头。
因为...大汉之人怎可被胡狗所欺?
在这名老汉的背后,一名有一名的布衣百姓冲了上来,老老少少,最老的已经颤颤巍巍,被人轻松斩杀。
小的尚且还是懵懂稚童,手持利刃冲杀城头,能杀则杀,不能杀则带着异族滚落城墙。
士卒死了有青壮,青壮死了有老汉,老汉死了有孩童,孩童死了还有女人。
大汉的百姓可以说是最为骄傲的一群人,他们哪怕手无寸铁,也接受不了异族的欺凌。
廉县一战耗时数天时间,城破,人亡。
几无苟活之人,所有的粮食全都被毁坏殆尽,所有的清水都被污浊,破城的鲜卑看着一地死尸。
他们知道这是汉人告诉他们的答案。
想要从这里拿走粮食,只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北地郡中,傅家全族出动,大量的老弱在组织无数的百姓进入他乡,或者迁徙到深山等安全之地中躲藏。
然后青壮则是自己披上甲胄,带上兵刃,朝着赵统所在的战场而去。
“傅家这数百年拖了这北地郡无数百姓的福,过了这么多年富贵的日子,若是今日不能死在百姓之前的话,老夫无言面对傅家列祖列宗!”
傅家族老发出来了他这一生最后的命令,之后便亲自带人阻拦冲进来的鲜卑,并且战死在了北地郡的土地之上。
至死,未曾言投降二字。
建安十年十一月,鲜卑大人入寇北地劫掠粮草,虎威将军赵云之子校尉赵统身死前线。
傅家全族几灭于北地之中。
大将管亥为了掩护最后一批百姓和粮草遁入山中,死守山口酣战三天三夜,被战马践踏成泥。
这一战鲜卑折损数万之重,所过之处虽农田被毁,但未曾有一粒粮食入的他们口中。
“想食?唯我等血肉之躯尔!”
这是大汉王朝最混乱的时代,也是大汉王朝最巅峰的汉军,虽衣甲不足,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