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过多久,齐国以重金招募天下的草莽游侠、亡命之徒,在短短半个月内,就招募了数万人,而且,这个数量还在持续上涨。
此时暘城君熊拓就意识到,他楚军应该是没有可能尽快拿下齐国了,毕竟齐国的富饶天下闻名,就算是许下重金,也能支撑好一阵子。
果不其然,在五月份,齐将田武退守琅琊郡的开阳,本来已几乎无力抗拒寿陵君景云的军队,没想到,在得到那些号称技击之士的支援后,田武麾下的兵力一口气从几万人暴增到十几万,甚至于,接连几场仗都战平了寿陵君景云。
这让暘城君熊拓暗恨不已:明明齐国此前已在覆亡边缘,谁能想到,那帮齐人用重金做诱饵,诱使天下草莽游侠、亡命之徒为其所用,苟延残喘,怎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地接受亡国的结局呢?
抱持着种种恶念,暘城君熊拓只好率领大军前往齐国方向。
而在此期间,暘城君熊拓很意外地得知,他楚国上将项末,以及新阳君项培,在拥有二十万军队的情况下,居然被鲁国的将领季武死死挡在曲水。
这简直让熊拓目瞪口呆:鲁国不是一向没有擅长打仗的将军么?怎么这季武居然有本事挡住项末、项培二人?
直到收到项末、项培二人的战报,暘城君熊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季武,是凭借着鲁国的种种战争兵器,硬生生挡住了项末与项培。
因此,在前往齐国的途中,暘城君熊拓在临时帅帐中召开了军议会,将项末、项培那边战况告诉了诸人,并在最后说道:“鲁国羸弱,但鲁国的战争兵器不可小觑,以至于项末、项培两位将军如今陷入僵局,因此,我决定再派一路军队,攻打薛地,对鲁国两面夹击……”
听闻此言,帐内诸人纷纷踊跃请缨。
想想也是,这可是覆灭鲁国的天大功劳啊!
此前暘城君熊拓说得明明白白:功劳越大、他日授予的封邑也就越多。
在封邑的诱惑下,诸楚东贵族们争得面红耳赤。
最终,暘城君熊拓在经过考虑后,将这件事交予了「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算是对楚东熊氏贵族的示好或者拉拢——毕竟,就算他他日继承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也需要与楚东的熊氏贵族改善关系,得到他们的支持。
终归是本族嘛。
在接受这个重任后,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二人心中万分欣喜。
毕竟这不单单意味着他们能够扩大封邑,更代表着,暘城君熊拓这位王储,在某个角度上已‘回心转意’,准备跟他楚东熊氏贵族冰释前嫌、改变关系。
五月初,在暘城君熊拓率领大军前往琅琊郡的期间,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亦率领各自麾下军队,前往鲁国的薛地。
作为鲁国仅有的两个郡之一,薛郡的面积并不大,城池也并未很多,最为知名的,莫过于「薛城」,这个古薛国的都城,在经过鲁人的修缮与治理后,论规模丝毫不亚于其他各国的大城,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座城池内有许许多多的作坊、工坊,是鲁国重要的工艺技术重城之一,技术水准比较楚国的虎方城只高不低。
五月初五,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二人的军队逼近了薛地境内的「灵邱」。
灵邱只不过是小县,占地面积不过一里余,城墙高度不过丈余,自然无法抵挡熊整、熊益二人麾下的楚军,以至于在短短半日内,这座县城便被楚军攻破。
只见在攻陷城池的那一刻,成千上万的楚军士卒涌入城内,争先恐后般冲到城内的民居,杀死主人,抢掠其财务,而其家中的女眷,亦遭到楚军士卒的奸淫,以至于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曾经平静而祥和的小县灵邱,便沦为了人间地狱,到处可见鲁国男儿愤怒而无助的怒吼,鲁国女人们那悲屈的哭泣声,以及楚国士卒们那放肆且刺耳的笑声。
事实上出现这种现象并不奇怪,毕竟楚国拥有着中原各国中最庞大的军队数量,但(正军)士卒的军饷却非常微薄,而其中的粮募兵,甚至连军饷都没有——说到底,他们只是楚国用粮食征募的农民兵而已。
而这就导致一个问题:楚国的军队在攻打他国时,抢掠他国百姓的情况非常严重,甚至于,奸淫掳掠这种事,亦屡见不鲜。
就好比此刻楚军在灵邱的种种恶行。
平心而论,倘若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下达严令,或许还能控制一下他们麾下楚军士卒的种种恶行,但很遗憾,这两位楚东熊氏贵族,自己都忙着收刮县内的财富,哪有工夫去管麾下士卒的行为?——或许,就算他们注意到了,也未见得会去制止。
毕竟,并不是所有领兵的统帅都像赵润、田耽、李睦等人一般,具备极高的威望,能够叫麾下的士卒心甘心愿为其征战,在很多时候,带兵将领们还是得依靠“利诱”来把握军心。
这所谓的‘利诱’,说白了就是当年韩国前代郡守剧辛在攻打山阳时对麾下士卒的承诺,大抵就是攻下城池后纵兵三日云云。
鄣阳君熊整与彭蠡君熊益二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