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作为当事人,脸色漆黑,站在正堂前,看着搬抬东西的官兵进进出出,一语不发。
这次除了刘宇和妻妾可以回乡颐养天年,其在京师豢养的歌姬和舞姬,还有府中下人一律充公。
大明规矩,下人作为主人家财货而存在,本来妾侍也算,但这些个妾侍均为刘宇生儿育女,朝廷才没有将之充公,还给刘宇留下一些老家仆,算是一种恩恤。
“大人,刘府已查抄完毕,连同之前充公之物,均已装箱,随时可运走。”
宫内职司人员到沈溪面前恭谨禀报。
“刘中堂,得罪了。”
站在院中清点东西的沈溪最是碍眼,毕竟他是兵部尚书,还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在场的人都围着他转。
刘宇深深地看了沈溪一眼,用不屑的口气道:“胜者为王败者寇,沈大人可真有本事,刘公公才倒台多久?如今竟已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将来你在朝中怕是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刘宇的话,讽刺意味明显。
一番话说完,刘宇带着老家仆往府门而去。
之前刘府已被官府贴了封条,刘宇跟妻妾家人早就搬了出去,只是今日要彻底清算,刘宇才过来看看。
本来刘宇想利用自己的人脉从府宅中拿走一些东西,但因沈溪的到来,让他的计划落空,这也是他恼羞成怒出言嘲讽的原因。
沈溪笑看刘宇背影,没作评价。
虽然刘宇很不识相,公然跟他撕破脸,但沈溪并没有打算落井下石,在他看来,刘宇就好像丧家之犬,不值一提。当初刘瑾当政时,刘宇地位已不保,这也是为何他能留下一条命的原因。
如果按照刘宇当初在刘瑾身边头马的身份,最后下场必定跟张彩一样。
“大人,罪人刘宇实在太不识相,是否找人教训他一顿?”
来自御马监的管事太监看到刘宇桀骜不驯的态度,似乎替沈溪抱不平,在旁搭腔。
皇宫内外此时都在巴结沈溪,想尽办法讨得他的欢心。
沈溪笑着摇摇头,目光收回,转身看着刘府正堂上挂着的“祖德宗功”四字匾额,若有所思道:
“刘宇好歹担任过内阁大学士,为文臣表率……如今虽革职不再叙用,但始终关系到文臣的脸面,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管事太监道:“大人,那查抄所得……是否给您送一份过去?”
在宫里这些太监看来,朝廷官员大多贪婪,现在沈溪领人查抄刘府,如果财货全都归了内库,若沈溪不悦事后计较可就不妙了,还不如主动拿出好处分润,反正这些银两不是出自他们自家,属于借花献佛。
沈溪正色道:“那成什么了?贪污受贿么?陛下怎么安排的,只管照吩咐办事便可。”
“是,是!”
那管事太监知道触了沈溪霉头,赶紧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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