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之间不能直视,沈溪也就没那么多拘礼,在外屋随便找了张木椅坐了下来。
不多时,方才迎客那少女已将茶水奉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陆续传来,沈溪听到耳里,浮想联翩。他不知道云柳为何要在大冬天的下午沐浴,或许是这个时候气温要高一点吧。
过了半晌,云柳才从里面出来,不但换上一身嫩黄色罗衫,而且发饰已经整理过了,只是刚刚沐浴完,绝美的俏脸抹上了一层绯红,**的头发披在肩上。
含嗔贻笑,缥缈若神!
沈溪起身道:“云柳姑娘沐浴,本不该打扰的。”
云柳浅浅一笑,道了个万福,这才道:“沈公子见外了,您是贵人。玉娘不在,小女子怎敢怠慢?沈公子请坐便是……”
沈溪抬头看着云柳尚未干的头发,道:“北方天冷,冬日不宜沐浴太多。”
云柳笑道:“无妨。小女子本是北方人,对于北方的天气还算适应,今日睡了午觉,起来后便沐浴一新……本来说好今夜要跟玉娘上门拜会公子,小女子岂能不识礼数?”
沈溪心想:“因为要拜访我。所以先沐浴更衣,这礼数是否太隆重了些?我若不来,想必玉娘也知道我住在何处,看来她身后的势力果然了得,就不知道是六部衙门,还是厂卫?”
当下道:“不知玉娘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让我过来?”
云柳摇了摇头,道:“奴家也不清楚……还是等公子亲自询问玉娘,想必会得到满意的答案……公子请喝茶。”
沈溪并不是来做客闲话家常的,若非玉娘在请柬上写得郑重。他也不会到这种全是女人的地方拜访。
玉娘说是来京城投奔故友,可她一介女子,哪里来的什么故友?连这宅子从何而来,都透出一抹神秘!
沈溪正在想,要不等改日再来拜访?这时候熙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沈溪,黛眉立时蹙了起来。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你啊!”
熙儿眯眼打量沈溪,语气带着几分骄纵。
虽然已是“故交”,沈溪十岁就与她相识。如今都快三年了,但熙儿那刁蛮任性的性格倒是没怎么改变。
这性格出现在风尘女子身上,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可熙儿与一般的风尘女子却不同。并不需要讨男人欢心过活,在沈溪眼里反倒形成了一种特立独行的魅力。
云柳叱责道:“妹妹,不得对沈公子无礼!快过来见礼……”
熙儿尽管不怎么情愿,但还是气呼呼走过来,向沈溪行礼问安。
沈溪也不知她哪儿来这么多火气,淡淡一笑。随后将头侧向一边。等回过头再与她对视时,熙儿紧咬着下唇,似乎越发着恼了。
云柳道:“玉娘前几日往客栈送了请帖,没见到沈公子人,不知沈公子如今在何处落脚?”
“住处不太方便讲,京城乃首善之地,住客栈耗费银钱多,身边女眷也有诸多不便,找个僻静的院子居住更好些。”
熙儿愤愤不平:“既知如此,那你还非要带女眷出来?”
云柳又瞪了熙儿一眼,熙儿苦着脸,低下头生闷气。
沈溪心想:“若不知,还以为她对我有意。可我与她相差五六岁,她又对我有诸多不满,这怎么可能?这女儿家的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
沈溪与云柳又闲聊几句,问的都是两边到京城后生活起居是否适应,云柳从风尘中出来,绝口不提风月之事,沈溪也不会去跟云柳探讨什么学问,除了这种类似于客套的嘘寒问暖,其实二者之间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在沈溪与云柳说话时,熙儿立在旁边一语不发。
半晌后,沈溪道:“若玉娘暂时不归,在下等明日再来吧。”
“不可不可。”
云柳赶紧劝阻,“玉娘有交待,若这两日沈公子到来,在她回来之前,无论怎样都务必留下公子。这件事很要紧,小女子不敢擅自做主,请公子多逗留片刻,不然……小女子不好对玉娘交待。”
沈溪心说这真是强留客啊,我来了,你又不说什么事,让我在这里干等。
但再一想,若玉娘仅仅是为开青楼又或者要安顿身边这些姑娘,根本就没有必要找他帮忙。或者玉娘跟他要说的事情,跟玉娘本身的身份和来历有关。若真是如此,等一等也未尝不可。
云柳道:“沈公子若觉得无聊,不妨由小女子为沈公子抚琴一曲……”
沈溪苦笑:“不必了,云柳姑娘难得赎籍为良,又何必做一些不情愿之事呢?”
云柳面色有些羞赧:“能为沈公子抚琴,是小女子的荣幸。玉娘本想将小女子送与沈公子,可惜小女子没有福分……”
“说笑了,说笑了。”
房间里气氛有些尴尬,玉娘为了达到什么目的,以感恩为名要将云柳和熙儿送给沈溪,却被他拒绝。
显然熙儿生气,还有云柳自卑,都源自于此事。
就事情本身而言,熙儿和云柳或者并没有以身相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