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五等人,把命令传达下去,除了张老五和少数几个人外,别的人都一片哗然。
宋书差点儿就要上前跟沈溪动手:“沈大人,您这是要害我们啊。我们刚刚才死里逃生,您犯得着让我们再去送死?”
沈溪道:“要送死也是大家伙一块儿。更何况我们不是去送死,是去战场获取战功,想想……我们有强大的佛郎机炮,有榆溪河阻隔,我们只要停在河的南岸,对着北岸放炮,就算鞑靼骑兵再强又如何,他们能飞渡榆溪河?”
士兵们听到沈溪这番话,刚才的惧怕和牢骚瞬间没了,开始憧憬沈溪所描绘的美好画面。
如果真是这样,那鞑靼人来多少死多少,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军功就好似是天上掉馅饼一样。
沈溪又道:“如今城中边军贪生怕死,把这么大的战功白白让给我们,我们应该感到庆幸才是!本钦差向你们保证,只要跟着去,一定都会背着身荣华富贵回来!”
“好!去建功立业!”
张老五举起胳膊,振臂高呼。他跟着沈溪拼命不是一次两次了,对沈溪的崇拜几乎是盲目状态,至于家中老母和妻子,他相信就算自己有什么意外,朝廷也不会不管不顾。
这大概就是无知者无畏了!
有张老五这样的人带头,别的官兵很容易被带动情绪。
昨天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天只是把佛郎机炮运到河岸架起来轰人,掩护架桥,能有多危险?
之前还有很大的阻力,但在沈溪一番战前动员后,士兵们立即变得配合起来。
连玉娘都不得不承认,沈溪是个不错的演说家,他的话正好挑起这些京营兵心底建功立业的渴望,一如当初在泉州城时那般。
昨天进城的京营人马和兵部培训的炮手,很快汇集起来,差不多二百出头。
很快,牛车拉着佛郎机炮到了榆林城北大门,同时过来的包括之前那名英俊侍卫在内的三百名边军将士。
“这位兄台不是国公爷的亲卫吗?”沈溪打量年轻的侍卫。
年轻侍卫黯然一叹:“其实我跟国公爷并没有多久……此番他到榆林城担任延绥巡抚,在边军中选拔亲卫,见我长得不错还识字,才把我调入卫队。由于我没有照看好沈大人,国公爷将我从把总降为总旗,与沈大人一同出兵。”
沈溪心里有种害了这年轻人的感觉,不过跟着他出去打仗,不一定送死,说不定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呢?
“准备出发!”
沈溪开始整顿兵马,虽然队伍不多,但这五百人至少都听从他的调遣。
沈溪当前最关心的是用于架桥的辎重,还有那十门佛郎机炮的情况,一定要保证火炮在行进途中不出意外。
榆林城的北城门隆隆打开,沈溪左右看了一眼,跟随炮队出城的只有少数骑兵,数量不到一百。
车队刚刚驶离城门,后面已“咣”地一声,榆林城北城门已然关上。
城门楼上,朱晖朝沈溪挥了挥手:“沈大人,本爵恭祝您马到功成!”
旁边公鸭嗓子的镇守太监孙易喊道:“是牛到功成!”
沈溪回头望了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恼怒……这些人说风凉话真是一个顶俩,有本事下来跟我一起去跟鞑靼人拼命啊。
牛车队伍出发时,城头上的边军官兵纷纷举起刀枪和旗帜呐喊起来,因为他们少有见过这种壮观的场面,情不自禁为出征的将士呐喊助威。
“喔,喔!”
呼喊声此起彼伏,连同沈溪这路人马的热情也给点燃,城头和城下都一片振奋。
车队一路向北,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驶出成化十年修筑的长城红山段……等再过一百多年,万历皇帝会在红山上修筑镇北台,其势威武雄壮,后世被誉为中国长城三大奇观。
牛车队继续向前,沈溪环视四周,红山下原本与蒙人交易的红山互市已经关闭,只留下一片废墟。北面控制边境贸易的易马城和供蒙人纳贡的款贡城,也尽都荒废,可见战争对边境经贸影响之大。
又向北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远处已经能看到滚滚尘烟,估计刘大夏所部这时正与鞑靼人交手。
眼见周边已经是平坦的草原,哪怕几十辆牛车并行也没有问题,于是沈溪大声下令:“把所有牛车分为十个部分,每三辆连为一体,火炮居中,再将三十辆牛车并排架起来!”
“大人,这是为什么?”宋书不解地问道。
沈溪顾不上解释,这个时候只能用“铁锁连舟”,如此与鞑靼骑兵对阵时便能提供一个宽大的平台供炮手使用。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
“沈大人,牛车连好了,您看!”张老五人实诚,办事牢靠,用铁链和木杠子把牛车固定好。
沈溪从马车上跳下来,踏上居中那辆设了扶手的牛车车架,他突然觉得少了点儿什么,让人把令旗送过来,拿在手中,大喝道:“继续出发!”
骑兵打头阵,后面是盾牌阵,不过盾牌兵只有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