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派知情人到京城,肯定从麾下随便找个没亲历战场的人,交待几句,到京城后按照既定说辞奏禀……”
“这次王全从兵部衙门得知消息,必然惊慌失措,回头就会去信孙秀成。就算王全对虚报战功之事不知情,作为边关将领也该猜到一二,现在既已知道朝廷怀疑,岂能不跟孙秀成通风报信,让上司有所防备?”
“没用,没用!”
谢迁继续摇头,“做这些纯属徒劳,刘瑾跟孙秀成间肯定私相授受,就算你拿了王全所写信函,又能做什么?”
沈溪笑道:“我没说要做什么,只是想扰乱一下视听……阁老,今日学生前来找你,也是为执行下一步计划……该派王伯安去宣府了。”
谢迁皱眉:“怎么这般快?你确定鞑靼人会按照你设定的步骤走?”
沈溪点了点头,道:“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这一两日内,刘瑾便会把宣府的事情上奏,只要他上奏,我便参他一本,我会亲自去豹房面圣,只要我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刘瑾只能在陛下面前俯首认错。”
“玄乎。”
谢迁还是不太肯定沈溪的做法,“提醒你一句,做事小心一点,别以为刘瑾这厮好对付,他能有今日,着实有些手段……去面圣老夫可帮不了你!若弹劾不成,千万别勉强,陛下不会因为这点事对你怎样,对你依然信任有加!”
“朝中有很多人看着你,你千万不要气馁,选择从兵部尚书位置上退下来……那些六七十不干事的退下来可以,你不行!”
沈溪听这话有些别扭,谢迁好像另有所指,而这个被当朝首辅影射“六七十不干事”的人,似乎说的是张懋。
二人又谈论了一下面圣的细节。
到最后,谢迁有些担心地问道:“伯安乃二甲进士出身,自打做官以来,便在六部任事,从未领兵,是否能胜任此事?”
沈溪道:“此番我本想亲自领兵前往宣府,但奈何如今的情形不允许我出京,而且我还不能提前将动机说明,不然的话难保陛下不会再提出御驾亲征的要求……”
“这一战始终有些风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战果在合理范围内,陛下立威的基础就有了。朝中这么多人,除了王伯安外,我实在想不出谁人能胜任此差事。”
谢迁笑道:“你小子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去了,这一战定能得胜?”
沈溪摊摊手,反问道:“阁老以为呢?”
“即便能胜也别想自己去,这种差事做好了也没什么用,你已是兵部尚书,这才几岁,有什么功业需要你来建?老老实实留在京城,安心做官,娇妻美妾守着,开枝散叶子孙满堂才是正理,别跟老夫一样,一辈子劳碌命,到头来却失去圣眷,晚景凄凉!”
谢迁言语间满是悲哀。
他似乎很羡慕沈溪可以得到圣宠。
沈溪微微一叹:“自古君臣相依,若能遇到一位明君赏识,夫复何求?”
说到这儿,沈溪看了谢迁一眼,脸上满是宽慰之色。
你谢老儿能得到孝宗信任,能在一朝成为名臣,已死而无憾,何必勉强非要做什么几朝元老,彰显自己的名望?
谢迁没好气地瞪了沈溪一眼,道:“你做官不久便遇到当今陛下,彼此年岁相当,若君臣扶持几十年,务必有始有终。老夫现在年老,之前就在说,赶紧给自己找个接班人,翰苑那边看过了,有几个人声望比你高,若他们入阁的话,恐怕就没你什么事了……暂且轮不到你……”
沈溪听到这话,不由笑了笑。
谢迁的意思很明白,虽然我很想让你当我的接班人,但奈何现在兵部尚书这个位子不能丢给阉党,只能靠你来坚守!
如此一来,只能安排别人入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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