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摇头道:“臣并无人选。”
朱厚照叹息:“唉!朕还以为先生有更好的人选呢,既然没有,朕只有再好好斟酌一番……”
朱厚照眼睛半眯,似乎在认真考虑,但沈溪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是在打瞌睡。
过了许久,见朱厚照迟迟没有反应,沈溪终于忍不住问道:“如今刘公公回朝,不知陛下准备做如何安排?”
一句话,不仅让朱厚照第一时间瞪大眼,连旁边侍立的张苑和一些太监,神色也都紧张起来。
刘瑾回朝后便被朱厚照晾在一边,关于刘瑾的新差事,如今已经成为宫中太监和朝廷官员最关心之事。
朱厚照打量沈溪,道:“这个奴才,老是做一些让朕生气的事情,现在朕让他闭门思过……不知沈先生有何好建议?”
沈溪心想:“你这到底是想听我的建议,还是想让我给你台阶下?你想安排刘瑾回司礼监,怕是早就在计划内吧?”
在刘瑾的问题上,沈溪显得很谨慎,道:“陛下,刘公公之前确实做过一些错事,但他在宣府任监军期间,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也算是功过相抵!”
“嗯。”
朱厚照低下头,似乎在思索沈溪说的话。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重新看着沈溪,问道:“那沈先生认为,朕现在可以原谅他的过错,将其官复原职了吗?”
沈溪从朱厚照的反应,便知道这小子想得到他的支持,继而将刘瑾安排回司礼监。
张苑见沈溪又要帮刘瑾说话,心里非常着急:“我这大侄子怎么总是分不清亲疏远近?在这种事上,他怎么可以帮刘瑾?”
此张苑很紧张,生怕沈溪继续襄助刘瑾,又不能当着朱厚照的面反驳,只能拼命给沈溪使眼色,让他赶紧打住这个话题。
沈溪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刘瑾重执权柄之事,郑重地道:“刘瑾虽有过错,但陛下对他做出了惩罚,他通过自身的努力赚取军功赎罪,料想已诚心悔改……以臣看来,陛下可将刘瑾安排回司礼监,毕竟如今朝中奏本无人批阅,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嗯。”
朱厚照满意点头,对沈溪所言予以充分肯定,“沈先生,之前朕还担心,先生会对刘瑾心怀芥蒂,毕竟刘瑾这奴才做了不少让朝臣厌恶之事,没想到先生居然会为他说话,看来先生行事果然公允……”
张苑听到这话,心里非常难受:“我这大侄子,不会只想在陛下心中赚一个好印象,而替刘瑾说话吧?”
沈溪微微一笑,道:“臣做事向来对公不对私,既然刘公公已将功抵过,若是臣再纠缠过往,那便是得理不饶人了,臣实不屑为之。”
“说得好!”
朱厚照一拍桌子,“若朝中大臣都能像沈先生这样,做事公私分明,何愁大明不兴?唉!可惜旁人都无法学习沈先生这种宽宏大量的气度,一个个只会勾心斗角,实在让朕为难。”
朱厚照表现出对朝事忧心忡忡的模样,沈溪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实在不想看这小子拙劣的表演。
“现在朝廷乱象,还不都是你小子一手造成的?你居然在这里怨天尤人?”
朱厚照不知沈溪的真实想法,精神振奋地道:“既然沈先生如此说,那朕便决定,让刘瑾这奴才回司礼监任职,不过得暂停他的俸禄,让他老老实实为朝廷当一年差,若是做得好,朕再恢复他的俸禄……”
张苑一脸苦恼,刘瑾一年俸禄才几两银子,而他一年贪墨的银钱……
简直不可比,几百倍几千倍都不止。
沈溪道:“陛下,既然安排刘公公回司礼监,那就该做出一些举措,让朝臣跟刘公公之间的矛盾缓和些……”
“哦!?”
朱厚照眨眨眼,问道,“先生有什么好建议?”
“若刘公公掌控司礼监后又像以往那般盛气凌人,难免会出现上下不合的状况,不如让内阁和司礼监协同批阅奏本,将这两个衙门合二为一!”沈溪提议。
“啊?”
朱厚照非常震惊,沈溪的建议,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等于改变大明既有的制度。
朱厚照问道:“如何合二为一?这宫里的太监,可以跟外臣……彼此商议?”
沈溪微微摇头:“内臣和外臣商议票拟和朱批内容,不太合适,陛下当勤政,若司礼监和内阁各出票拟,而为陛下批阅的话……”
“不可不可!”
朱厚照没等沈溪说完,已摆手表示拒绝,显然他没有那闲心管理朝事,嘴里嘟囔道,“朕手下既有内阁,也有司礼监,朕最多在大事上过问一下,若每件事都要朕处置,那朕岂不是要忙死?”
沈溪眯眼打量朱厚照,此番促使朱厚照勤政的企图又一次落空了。
果然是历史上那个荒唐任性的正德皇帝,对朝政没有任何兴趣。
沈溪道:“那不如,就以地方事问内阁,两京事问司礼监,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