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太卑鄙了!”
“他们可真不要脸,为什么不真刀真枪跟我们干?”金帐内一片谩骂声,好像沈溪耍手段跟他们交战不可接受。
巴图蒙克看到在场人的反应,无奈摇头,显然对手下这群只讲武勇而不擅谋略的人非常失望。
图鲁博罗特道:“不能说明人卑鄙,现在我们一支偏师已过河,截断了他的后路,就算他们有船只过了河也回不到城塞,不得不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来跟我们交兵……在战场上,杀伤敌人才是最重要的,算不得卑鄙的行为。”
突然间,巴图蒙克的脸色有些冷峻。
虽然巴图蒙克也不认可军中对沈溪和明人卑鄙的评价,但显然这种论调有利于驾驭人心,但现在图鲁博罗特却帮明人解释,会让军中人士对沈溪的鄙夷降低,不是巴图蒙克希望看到的局面。
但巴图蒙克没有出言打击儿子的威信,因为图鲁博罗特是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暂时找不到人替代,这也是他让大儿子出来说话的根本原因,他想培养图鲁博罗特临机决断的能力,让汗部所有人都认可其能力。
图鲁博罗特继续道:“汗部营地现在位于地图正北方,就是这儿……”
说到这里,他用马鞭在图纸上指了指,又道,“加上我们先期派过河去的人马,我们已经对明军形成四面围困,不过要发起总攻,必须从正面强攻,他们背后和侧翼,暂时无良法。大概就这么多,请父汗示下!”
图鲁博罗特把当前形势说完,便自觉地退到一边,将发言权重新交还给达延汗。
巴图蒙克重新走回正中位置,身后便是那张宽大的军事地形图。巴图蒙克道:“现在到了跟明军决战的时候!”
“乌啦啦!”
在场的人都在呼喊,所有人的激情都在这一刻被点燃。
恰在此时,门口有侍卫来报:“大汗,国师和三王子求见。”
“宣!”
巴图蒙克大喝一声。
不多时,苏苏哈和巴尔斯并肩进来,他们都没卸下盔甲和兵器,跨步往正前方走来。
“参见大汗!”
二人抱胸行礼,脸上都满是振奋之色。
尤其是巴尔斯博罗特,因为此前在张家口堡打了胜仗,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虽然以前在征服那些小部族的时候也立过军功,但功劳没有这次那么大,所以他觉得自己会得到父亲赏识。
巴图蒙克微微点头,脸色有些难看,一摆手,示意苏苏哈归位。
苏苏哈站到队列中去了,巴尔斯博罗特则伫在那儿不明所以。
巴图蒙克生气地问道:“巴尔斯,本汗是否曾跟你说过,让你去明朝边塞骚扰,绝对不允许跟明军正面开战?”
“父汗……”
巴尔斯博罗特听出来了,父亲要怪责他,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自己打了胜仗,就该得到表扬,怎么反倒批评起来了?
他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打胜仗光荣,打败仗可耻。
巴图蒙克见三儿子一脸不高兴,当即训斥:“你可知本汗为了今日一战策划多久?草原上那么多人在为全歼沈溪所部而奔走,那么多孤儿寡母在等着我们凯旋的消息,若是因为你一意孤行而造成汗部巨大损失,甚至失败,你说当如何?”
巴尔斯不服气地道:“父汗,我觉得自己做得没错……我领兵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我让明朝皇帝从九边抽调兵马往援张家口,成功促成明朝三边以及偏关、大同等地兵力空虚,为此次战略决战创造了条件!”
对年轻气盛的巴尔斯博罗特来说,根本不懂隐忍为何物,当自己取得战功却被批评破坏大局时,便忍不住反驳,但这恰恰犯了汗部大会的忌讳。
无论是谁,心里有多大的意见,在汗部大会中就要以可汗的意志为最高指导纲领,不能处处作对。
如此一来,巴图蒙克对巴尔斯博罗特越发失望,而心中暗自窃喜之人,自然便是跟巴尔斯博罗特有直接利益冲突的图鲁博罗特。
因为巴尔斯博罗特已成年,且取得图鲁博罗特此前不曾建立过的战功,他对于这个三弟的崛起非常担心。
“站到一边去。”
达延汗不想跟巴尔斯博罗特过多计较,板着脸喝斥,“现在商讨作战方略,你听从本汗军令便可!”
巴尔斯被巴图蒙克训斥,心里很不服气,又说道:“父汗,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会亲率麾下兵马突破明军阵地,把那个曾经对我们草原部族犯下滔天罪行的沈溪擒到您面前来!”
“三王子好样的!”
在场有人开始赞美巴尔斯博罗特的英勇无畏。
草原上任何英勇的人都会得到表扬,尽管巴图蒙克斥责了巴尔斯博罗特不遵命令不守规矩,但他之前的战功还是得到军中大多数人认可,很多人觉得是巴尔斯博罗特取得对明朝作战的第一场胜利,劳苦功高。
甚至很多人不明白为何大汗要怪罪一个取得战功之人。
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