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不在其中,而是江彬带了些锦衣卫过来,本身江彬并不在锦衣卫当差,再加上他属于皇宫体系新人,在场几乎没人认识。
江彬带人走近前,小拧子向谢迁介绍:“那就是江彬,陛下跟前的红人,之前他去帮陛下运张公公的十万两银子到城里,未曾想这么快便回来了。”
关于江彬的一些传闻,谢迁并不陌生,即便现在朱厚照对江彬很是宠信,但在谢迁看来也没多大问题,因为现在江彬的权势暂时还无法跟钱宁全盛时相提并论……看看钱宁现在如何?在正统文官眼里,佞臣都有失宠的一天,对朝政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江彬靠近后,没人搭理他,毕竟江彬没有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地位,在场都是正六品以上的文官和世袭勋贵,没人把一个地方武将放在眼里。
但江彬却把自己当盘菜,直接走到小拧子身前,趾高气扬地说道:“陛下随后便到,派末将前来打头阵。”
小拧子有些尴尬,因为他觉得江彬在众大臣面前说的这番话非常无礼,大失皇家体面。
谢迁道:“又非出征打仗,怎还需要有人打头阵?”
“于乔,不必赘言,咱们只管安心等候便是。”何鉴善意提醒。
何鉴的意思是皇帝能参加朝会,就已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不必再强求,如同之前朱厚照参加朝会前,总让钱宁走在前面打点一样,只是现在江彬替代了钱宁的位置罢了。
江彬看了看谢迁,笑眯眯地问道:“这位便是谢阁老吧?末将有礼了。”
本来谢迁对江彬很心烦,见对方向自己行礼,直接轻哼一声,转身背对,丝毫也不加理会,何鉴在旁一看,摇头苦笑,不得不上前劝谢迁。
“呵呵……”
后面有人发笑,大概意思是觉得这个江彬太把自己当回事,无论在皇帝面前多得宠,想得到内阁首辅正眼相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多的人是觉得江彬没有规矩。
江彬却不以为意,好像能跟当朝首辅打个招呼,哪怕遭到冷眼也是一件大有面子的事情,脸上仍旧带着笑容,丝毫不觉得丢人现眼。
小拧子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往旁边走了几步,不想与其为伍。
江彬却不识相,侧过身对小拧子道:“拧公公,陛下让我通知你一声,这边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先回豹房休息吧。”
“什么?”
小拧子闻言诧异地望着江彬,但见江彬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开始琢磨江彬是否是假传圣旨。
因为他对江彬的针对很明显,生怕对方也假借皇帝的御旨来对他进行反击,但眼下江彬所作吩咐又是以皇帝命令的方式下达,他还不敢忤逆。
江彬道:“若拧公公不信的话,可以等陛下来了问清楚再走不迟。”
小拧子道:“咱家从来不会质疑陛下的旨意,倒是某些人……江大人,你可要小心一些,现在可不比从前,司礼监掌印已安排好人选。这你应该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
……
小拧子对江彬的威胁,根本不起作用。
看起来江彬很睿智,但在很多问题尤其涉及朝政,则属于白痴级别的存在,也正是不知者无畏,江彬对于未来需要面对的困难预估不足。
但这也恰恰是江彬的优势,因为他不需要考虑如何应付张苑的威胁,在他看来,张苑跟小拧子等人不过是同一类人,只要自己得宠,就能把张苑给打压下去。
奉天门的安保工作,暂时由江彬接管,一直等了半个时辰,天快完全黑下来,朱厚照的銮驾才姗姗来迟。
那些勋贵以及两三品的文臣,以为可以到奉天殿避避风,却被告知只能在奉天门前列队等候参见,朱厚照这次会见大臣,似乎想在奉天门了结。
随着朱厚照銮驾抵达奉天门前,一个黑黝黝的身影从銮驾上下来,随即有人为朱厚照搬来御座,朱厚照坐下来,让旁边的人给他披上一件大氅,随即旁边侍奉的张苑高呼一声:“上朝!”
因为临时改变朝议地点,以至于宫中鼓乐班子都没挪过来,没有丹陛大乐的伴奏,也没有众多太监、宫女和锦衣卫侍奉。
张苑好像是在唱独角戏,朱厚照甚至懒得说话。
众大臣没有在冰冷的地面上下跪,站在那儿弯腰行礼,因为身体快冻僵了,无法做到整齐划一,这跟平时觐见的礼节大相径庭,在场很多人长久没见到皇帝的面,甚至不记得上次面圣是几时,有的干脆从上任就没见过朱厚照。
“诸位大人,有事赶紧启奏,没事的话早些回去为妥。”张苑在玉阶上扯着嗓子大喊。
因为此时风声过大,张苑的话基本只能被前排的人听到,谢迁等人抬起头,却发现连皇帝的身影都模糊不清,甚至连这位是否是皇帝本人都难以判断。
朱厚照的位置稍微有些靠后,再加上此时光线黯淡,就算有人出来启奏事情,怕也传不到皇帝耳中,朱厚照能否看到有人出列都难说。
“说是开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