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做主。
而沈溪则没有过多安排,在启程去宣府前,他已料到自己将要面对的艰难局面。
出发的日子定在三月初六。
三月初京城已然是春暖花开,沈溪到兵部办完交接并且安排好所有事务,便准备启程。
他不打算让身边的女眷跟着一起去宣府,正如谢迁所言,宣府不是好地方,边关之地,跟京城的繁华根本不能比,沈溪让谢韵儿留在家中主持家务。
如今沈溪有一件事非常牵挂,那就是林黛和谢恒奴的孕事。
林黛临近分娩,至于谢恒奴那边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算算日子也不过只是一两个月的事情。
沈溪发现,每当自己要当父亲时,就会调离出京,这是他最发愁的事情,总是不能在妻儿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守候身边,无法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谢恒奴情况好一些,毕竟已是第二胎,有过做母亲经验,这次怀胎后什么事都驾轻就熟,她还不时去指导一下林黛。
林黛的状况就很不好了,在这时代已属“大龄产妇”,虽然今年不过二十二岁,但她是头一胎,本来小脾气就多,临近分娩时情绪更不稳定,尤其是在知道沈溪即将出发前往宣府后,她时常在家闹腾。
三月初四这天,沈溪没留在府中,而是去了惠娘处安排两姐妹去宣府的事情。
这次他不准备带家里的女眷同行,但惠娘和李衿却会跟他一起走,甚至惠娘的儿子沈泓也会带在身旁,惠娘早前便有心理准备,这几天已收拾妥当。
因为不是同时出发,沈溪需要布置人手护送,毕竟前去宣府的路不那么太平。
安顿好一切,沈溪又去见了云柳和熙儿,想提前知道宣府的情况。
云柳的情报一向高效准确,加上她之前一直都在调查九边之地的情报,可以说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沈溪一直在认真聆听,没打断云柳的汇报,至于熙儿,则在旁不时进行补充……作为一个情报人员,虽然她已经算是称职,但跟云柳相比,尚有不小差距。
等云柳把事情奏报完,沈溪大概了解到,宣府一线虽然目前名义上是“钦差”王守仁做主,但因王守仁并不是朝廷正式委派的宣大总督,名不正则言不顺,真正的权力其实还在地方官员和将领手中,甚至刘瑾还提前派了一些人过去,为的就是避免沈溪掌军。
云柳道:“大人此行非常凶险,刘瑾有很大可能暗中对大人不利,应及早做防备才是。”
沈溪淡然一笑:“刘瑾的心思,我岂能不知?甚至离开朝堂到九边之地,也都在我谋划中。”
熙儿心直口快,问道:“大人是故意去宣府?”
“熙儿!”云柳喝斥道。
沈溪抬手阻止云柳和熙儿争执,站起身来,脸上满是自信:“去一趟宣府,没什么不好,若不让刘瑾彻底掌权,让他以一切尽在掌握中,如何能将朝中异己肆无忌惮打压下去?我留在京城,他始终会将着眼点放到我身上。”
云柳惊愕地问道:“所以大人您……”
“没错。”
沈溪道,“其实这此君前失态,也是我故意让他逮着机会做文章,好将我外放。至于去何处其实无所谓,就算直接辞官回乡,也无大碍,只要刘瑾一倒台,我必然复起,去宣府反而是当前最好的结果。”
云柳难以置信地问道:“但是……大人,这样做有何意义呢?”
沈溪一脸阴沉:“最大的意义,就是要让刘瑾疯狂。我没有足够的威望,就算现在将他拉下马来,权力终归会为旁人染指。此番我借助刘瑾之手,将朝中各大势力一一剪除,让阉党一家独大,刘瑾倒台后才不会有人站出来窃取胜利果实。当朝堂只剩下刘瑾,发出一个声音时,就是他寿终正寝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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