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很鞑靼人开战的决心吗?若连朝廷都消极怠战,如何要求他们舍生忘死为陛下拼命?”
朱厚照脸色很差,不过却被沈溪说服了。
朱厚照最在意的两件事,一是他的皇位和小命,二就是名声,纯属死要面子活受罪。
现在沈溪说的事情,正好切入这两点。
城塞之外很危险,会发生许多不可预测的意外;天下人会觉得你是个昏君,出征才两天就已经在道上连续驻留,一点魄力都没有。
朱厚照一摆手:“朕患病在身,难道天下人会不理解?沈尚书,朕知道这次因为朕生病,耽误了行军,但此番乃是我大明兵马主动出击,而不是鞑子寇边。在朕看来,大不了把出兵之期延后几天,现在你非要强求大军上路,甚至强闯朕的寝帐,让朕……很失望,你先回去吧。”
沈溪道:“陛下,若您拒不下令全军开拔的话,那微臣将调整计划,暂缓用兵……陛下龙体要紧,不如就此班师回京,过几个月甚至一年后再出兵!”
朱厚照听到这话,就算再生气也挑不出毛病来。
你自己要休息的,现在请你回京城去养病,反正你自己说了不着急出兵,既然晚几天没问题,那就干脆拖个一年半载。
旁边小拧子和丽妃看着这对君臣奏对,有些难以理解,为何沈溪会用这种犯言直谏的方式跟朱厚照抬杠,要知道这个皇帝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朱厚照最后气馁了:“那行,命令全军开拔吧,朕可不会打退堂鼓,朕要让天下人知道,就算生病,朕也要一往无前,向边塞进发,这个决心难以动摇!”
……
……
朱厚照终于答应继续行军。
大军行进,虽然速度不快,但至少不会在一地停留太久。
沈溪这次没有再乘坐马车,而是选择骑马,在皇帝懈怠的情况下他得站出来为全军做个表率。
即便如此,一天下来依然没有走完全程,当天还是要在野外扎营,到第二天才能抵达居庸关。
沈溪没办法,驻扎后他计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二十里,心里非常懊恼,带了个活祖宗出征,让他很是困惑,但心里又稍微有些安慰:“换了那些谨慎的皇帝,不可能会答应出兵草原,既是我成全朱厚照,也是他成全我,他身上这些个毛病,我应该理解才是。”
当晚沈溪还是留在中军大帐处理公务,上更后朝廷委派的监军张永和马永成两个老太监前来报到。
二人都不是自京师出发,而是先从外地到京城,再从京城追到军中。
张永此前一直留在宫里,但年前朱厚照安排手下去江南探访,沈溪大概猜到,朱厚照这是有心去江南一带游玩,提前派人打头阵,顺带找些好吃好玩的东西回来。
张永和马永成作为沈溪的监军,见面时非常客气。
两人都曾跟沈溪合作过,知道沈溪的脾性,略微寒暄后就主动告退,没有提及具体的作战计划。
沈溪没有出言挽留,二人这一路辛苦,等休息好有的是时间商议。
等两位监军离开,沈溪这边又迎来一位客人,不过这位客人沈溪不能在中军大帐接见,因为他并无官职,只能算是他的私人幕僚……正是唐寅。
本来唐寅没打算跟沈溪出征,不过或许是家中河东狮不甘心平凡一辈子,连续吹枕边风,加上以前沈溪取得的战绩实在太过耀眼,唐寅自己也觉得只要跟随沈溪出征,一定能拿到军功,获得朝廷赏赐,有机会当官,实现早已断绝的仕途梦。
沈溪出京后,想到身边还缺少书吏,便给唐寅去信,询问一下意见,却没曾想唐寅居然会连夜骑马跟来。
唐寅见到沈溪后非常热情,相互见礼寒暄一阵后,唐寅迫不及待地表态:“在下之前未曾跟随沈尚书出征,此番一起前往草原,马革裹尸也算是人生难得的历练。”
沈溪笑道:“唐兄,对战场有多大期待就要承担多大风险,你可有准备到疆场杀敌?”
唐寅一听面露回避之色,好似在说,我陪伴你出征是充当谋士的角色,你真让我拿兵器到一线杀敌?
沈溪道:“这疆场上,有很多未知的情况发生,在下虽然会极力保护唐兄,但就怕……”
“没关系。”
唐寅好像很乐意接受沈溪的“保护”,说话时拿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道,“到了战场上,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在下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一定会陪在沈尚书左右,出谋划策!”
唐寅这话说得极为巧妙,着重强调了两点,一是怎么都要留在沈溪身边,而不是上战场杀敌。第二点,就是他负责出谋划策,动刀枪的事情跟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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