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靠这种方式,阉党根本无法敛财……”
“张炎光这个人,倒有几分本事,若他把心思用在正途,倒可成为一代能吏,可惜啊可惜!”
到最后,沈溪居然为一个不相干的张文冕感慨起来。
因为宣府地方乱象,全都是由张文冕造成。张文冕利用库存的军粮作为调节手段,在夏收的关键时候放出来冲击粮价,百姓大多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掠夺财富,倒是从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对官府的不满情绪。
……
……
京城,刘瑾已准备好奏疏,准备上奏宣府平息地方民乱的捷报。
就在这个时候,朱厚照手上拿到一份来自沈溪的上奏,沈溪将宣府地方上的情况如实呈报,通过小拧子之手,这份奏疏出现在朱厚照跟前,让朱厚照从沈溪这里了解到不一样的宣大地方形势。
小拧子见朱厚照看得入神,本不该插话,但他又怕朱厚照怀疑这份奏疏的真伪,于是道:“陛下,这是谢阁老让奴婢呈奏陛下您的,说是沈尚书亲笔所书,并非是通政使司衙门的誊本,奴婢不是很明白……”
朱厚照没有抬头,伸手打断小拧子的话,道:“这的确是沈尚书亲笔书写,朕认得他的字迹,他的字迹想模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拧子这才放下心来,偷瞄朱厚照,想知道朱厚照看到这份奏疏之后是否有进一步的举动。
朱厚照看完,神色越发凝重,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窗外远处,但其实是在想事情。
“说来稀奇,刘瑾跟沈尚书同时奏报地方民情,而沈尚书只字未提民乱,甚至推断说是刘公公故意在朕面前虚报,一方面是为阻止朕去宣府,另一方面则是要陷害他……朕到底该信谁的?”
朱厚照在那儿小声嘀咕,他这问题只有小拧子能听到,小拧子却在迟疑要不要接茬。
最终,小拧子还是鼓足勇气道:“陛下,以奴婢看来,沈尚书没有欺瞒陛下的道理,他那么正直,甚至不惜得罪陛下您奏报朝事,如此才被陛下贬斥发配到宣府的啊!”
朱厚照斜着瞅了小拧子一眼,道:“嘿,你倒是敢说,是朕将他贬斥发配的吗?分明是沈尚书自己言语不当,这件事……朝中早有定论,你别说是刘公公找人在朕面前攻击他,这种事放在历朝历代,都是大不敬之罪,朕只是让他去宣大当总督,已算是法外开恩!”
任何时候,朱厚照都拒不认错。
小拧子知道自己触了正德皇帝的霉头,赶紧道:“是……是……陛下,奴婢失言了!”
朱厚照道:“再者说了,沈先生也不是没有欺瞒朕的理由,虽然朕认为他为人正直,但这次可是刘瑾说的,地方民乱全因他而起,他若能在短时间内把叛乱平息,再跟朕说地方上平安无事,不就能让朕更信任他?”
小拧子心中完全不赞同,但他却不敢出言顶撞,毕竟朱厚照现在已经进入思维的死胡同,拉不出来了。
小拧子问道:“奴婢不敢说谁对谁错,但总归沈尚书跟刘公公之中,有一人欺瞒了陛下……”
一句话,便把朱厚照带回现实中来。
现在不是考虑沈溪是否会欺瞒圣听,而是他要做出个选择,到底是沈溪更可信,还是刘瑾更值得信赖。
“嗯,说得也有道理,朕必须要相信其中一个,他二人的矛盾,概因那日沈尚书在朕跟前攻击刘瑾,而变得公开化,所有人都知道两人的矛盾,若他们蓄意欺君,都有理由,那朕到底应该相信谁?”
朱厚照犯难了。
从情感上来说,他更愿意相信刘瑾,但理智告诉他,刘瑾这个人并不可信,刘瑾可有过欺瞒他的先例,而且当时他也降罪处罚了。
就在此时,外面人影晃动。
“什么人?”朱厚照喝问。
随即一名太监进到大厅,跪下后对朱厚照道:“陛下,刘公公在外求见。”
朱厚照一听,顿时来气了,嘟哝道:“真是稀罕,每次朕这边得到什么消息,他都能第一时间赶过来,看来他在朕跟前放了不少眼线啊!”
说到这里,朱厚照打量小拧子,似乎怀疑小拧子就是内奸。
小拧子战战兢兢地问道:“陛下,那奴婢……是否先暂避?”
“你不用回避,就在旁边侍候就行,朕不说这事儿!”朱厚照对那太监道,“出去通知刘瑾,让他来见朕!”
“是,陛下!”
太监立即站了起来,告退后出去传召刘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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