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赵葱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他忽然觉得,虽然以往的靠山武安守朱满死了,但若能傍上眼前这位深藏不露的陛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识时务,怪不得朱满提拔这赵葱……』
听了赵葱的话,马括略显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赵葱。
而此时,韩王然亦打量着赵葱暗暗点头。
他知道,方才赵葱面色阴晴不定,可能是猜到了些什么,但此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举荐马括,这份识时务,确实值得赞赏。
『……虽不知此人能力如何,但此人既然有这份心智,想来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眼下我正是用人之际,此人可以重用……』
想到这里,韩王然微笑着说道:“赵葱将军过谦了。……马括将军确实是我大韩的栋梁之才,但寡人有意让马括留在邯郸,至于武安那边嘛……赵葱将军乃是朱满将军的旧部,执掌武安军,想来更加顺当一些。”
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就算赵葱明知道韩王然是在邀买他,此刻亦欢喜不已,连声说道:“承蒙陛下看重,末将受宠若惊。”
一时间,三人的气氛变得十分融洽。
“陛下,这韩虎为争权夺利,加害朱满将军,实在该死!但末将以为,城内恐怕还有韩虎的党羽,陛下不可掉以轻心……”已决定投靠韩王然的赵葱,当即开口说道。
韩王然点点头,笑着说道:“赵葱将军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劳烦将军立刻前往武安调兵,马括,你则去接管城防,解除城内尉署的兵权。”
马括、赵葱二人当然明白这道命令背后的深意,当即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城内,果真还有康公韩虎的余党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毕竟康公韩虎此番急着来邯郸夺权,就只带了孟蜚等两百余骑兵,纵使有后续的兵马,那些兵马暂时也并未赶到邯郸——想来康公韩虎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胆敢杀害他,杀害他这位曾经挽救了国家的英雄。
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即可。
无论是城内是否还有康公韩虎的同党,亦或是武安守朱满究竟死在何人手中。
半个时辰后,马括拉拢与他颇有交情的巡将「颜聚」,以王令吸纳了城内的一股股兵力,而赵葱则急忙出城回武安调集兵马。
期间,似丞相申不骇、中尉卿张开地等朝廷公卿,亦陆续得知了「宫门事变」的结果。
当得知武安守朱满被康公韩虎所杀,而康公韩虎又被朱满的部下赵葱所杀时,一个个目瞪口呆——为了夺权而挑起这场事变的这两个人,竟然都死了?
唯独丞相申不骇波澜不惊,在得知上谷守马奢的儿子马括,以韩王然的名义收编城内各个巡防、哨所的兵力时,这位老丞相苦笑着说道:“老夫空活数十年,半截入土之际,竟然看走了眼,果真是老眼昏花了呐!”
感慨之余,他暗中派人中尉卿张开地,解除兵权,这使得马括毫无阻力地便收编了城内的兵力。
待等傍晚时日,待赵葱率领武安军从武安城抵达邯郸时,这座王都,已全然在韩王然的掌控之下。
次日,韩王然依旧如平日里那般来到庭院里,观赏着他那些蓄养的百鸟。
在旁,那些伺候的内侍,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使得庭院内寂静无声,唯有听到百鸟的鸣叫。
“同样的风景,不同的感受……呵。”
轻笑一声,韩王然转头看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内侍,吩咐道:“你,过来。”
听闻此言,那名内侍哆哆嗦嗦地走到韩王然面前,哭丧着脸强颜欢笑:“陛、陛下,有何吩咐?”
韩王然上下打量了几眼那名内侍,只将后者瞧得面色发白。
“你……是在畏惧寡人么?”
那名内侍木纳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
“为何?”韩王然目视着庭院那几棵树的树枝上所悬挂的鸟笼,哂笑道:“莫非是因为,你曾在背后诋毁寡人?”
听闻此言,那名内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陛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哼!”
韩王然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一身戎装的马括带着几名卫士来到了庭院,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名内侍后,抱拳对韩王然说道:“陛下,朝中公卿,皆已在宫殿内等候。”
“唔。”
韩王然点了点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名内侍,迈步走向远处。
他今日召见群臣,只为示威,或者说,宣告王权回归。
而在此之后,在所难免地,他就得去解决「釐侯韩武被魏军所擒」这件事。
『……魏公子润,哎,真不想与他打交道啊。』
回想起那位曾经一眼就看穿他韬光养晦之计的魏公子润,韩王然颇感头疼。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魏公子润还真是做到了当年彼此的秘密约定,帮了他一个天大的忙。
也就是说,轮到他还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