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魏将李岌、蔡擒虎、周奎、李惑、陈汜等人所率领的湖陵水军,自驶到北海后,便沿着海岸徐徐向北。
只见这支水军,以六十余艘虎式居中,近百艘护卫艨艟在侧护卫,单看这数量,就足以叫人畏惧。
不得不说,在微山湖、在济水中航行,这跟在海上航行完全是两回事,就比如在刚刚驶进北海时,海上的风浪之巨,就让湖陵水军的魏卒们一阵手忙脚乱。
幸运的是,北海是中原的内海,风浪还不算是最大,再加上虎式战船船体大、吃水沉,倒还不至于太过颠簸,就是苦了护卫艨艟上的魏卒,由于颠簸,有不少士卒吐得稀里哗啦。
这还是沿着海岸航行,否则,情况更加严峻。
不过总的来说,这些问题都不大,船上的魏卒都可以勉强克服,问题是,从何处才能驶入海河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李岌等魏国将领许久。
虽然说他们都有韩国的大致地图,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够准确摸到海河入海的那个河口,毕竟韩国境内,那可是有好几条汇入北海的河流呢。
为此,他在半途将周奎、蔡擒虎、李惑、陈汜几人请到自己的旗舰上,共同商议这件事。
起初,这五位将军皆一筹莫展,直到周奎灵机一动,说道:“陛下深谋远虑,既能想出如此高明的策略,又会留下疏漏?我觉得,到时候肯定会有人给咱们指路。”
听闻此言,李岌心中一动。
在这个年代,各国向其他国家派遣奸细、眼线,这是司空见惯的事,要说韩国的王都蓟城没有他们魏国的奸细、内应,李岌怎么也不相信。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放缓航速,仔细盯着海岸。”
其余四个连连点头。
事实证明,这个问题他们魏国的君主赵润确实早已经考虑到。
这不,就当湖陵水军这支庞大的船队行驶到海河入海的河口时,他们远远就看到海岸上站着十几名男子,朝着船队挥舞着「魏」字的旗帜。
『应该是这里了。』
李岌暗自点头,下令船队全船停止航行,旋即又吩咐一艘护卫艨艟,将岸上的那十几名男子接上船来。
“几位如何称呼?”
在见到这十几名男子后,李岌开口问道。
听闻此言,那十几名男子当中有一人抱拳说道:“在下鸦九,这些皆是我的弟兄。”
“青鸦众?”李岌惊讶地问道。
那名男子,不,鸦九闻言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李岌。
李岌仔细一看,便发现这块令牌虽然已有些陈旧,但却仍然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刻着「商水青鸦」、「鸦九」字样。
将令牌还给了鸦九,李岌抱拳说道:“某乃是此军副将,李岌。”
鸦九闻言一愣,问道:“莫非是前浚水军的副将李岌?”
“正是。”李岌笑着说道:“不过,如今浚水军已经不再,唯有「浚水号」……”
他指了指自己脚下的这艘虎式战船旗舰。
在一番寒暄后,李岌便指着远处的河道入海口,询问鸦九道:“鸦九,那里可是能直通蓟城?”
“然!”鸦九点点头,说道:“这条即是海河,待我军驶入河道,逆流而上,便可抵达「津港」,在那里驶入水,或者当地人所称的蓟水,再往前便可直达蓟城……”说到这里,他再次抱了抱拳,正色说道:“在下奉命为大军指路。”
“有劳。”
李岌亦抱拳回礼,毕竟对方那可是青鸦众的头目之一,不好轻怠。
就在湖陵水军的诸多战船准备驶入海河时,鸦九问李岌道:“李岌将军,这一路上,可曾被韩人发现踪迹?”
听闻此言,李岌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我军从北海出发的首日,就撞见了一艘商船,大概是奔齐国去的,对方远远地绕开了,我就没有理会。次日,在沿着海岸航行时,有一些渔夫瞧见了我军的踪迹……”
正说着,从前方的海河驶出一支船队,大概有七八艘的样子,船上悬挂着明晃晃的「韩」字旗帜。
看到这几艘船只,鸦九对李岌解释道:“这些船上运载的,大概蓟城给楚国打造的兵器,这两年,韩国给楚国锻造了不少兵械……”
听闻此言,李岌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下令道:“击沉他们!”
此时,对面那七八艘韩国船只上的韩卒,显然也是看到了湖陵水军这支庞大的水军,大惊失色,一个个欲调转船头返回海河,但奈何海河的水流颇为湍急,以至于这几艘船只,还是被水流冲到了湖陵水军面前。
“砰砰砰”
十几艘虎式战船上的魏连弩一齐发射,顿时就将那几艘近在咫尺的韩国船只射得船体处处漏水,虽然说这几艘韩国战船上的韩卒亦第一时间给予还击,但那稀稀拉拉的弩矢,根本无法对魏军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一会儿工夫,这七八艘船只就被魏军给击沉了,还遗憾的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