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静心一数,那跟随同他前来的居然有二十来人!越发小心起来。心知站在原地也不妙了,在心中轻轻念蹑空法,双足离开地面,向个飘起。这才发现,沈若复早已藏身于一个茂密的树冠当中,二人身上早已没有穿灵山的素衣了,在树丛之中,并不显眼。想来那宋出群并不精于腾空之术,因而听他叫道:“他们之间有人受了伤,外面又有枯叶道长和无亦前辈在看守,他们飞不出去的。只须在这里细找。定然要将他们都找了出来。”
只听有人道:“姓宋的,你好歹还要叫我们一声前辈的,对我们说话,便是这样么?真是没大没小!”宋出群道:“我不过是想找到他们,并没说什么呀!”他是个牛心死性之人,也全然不懂得何为谦逊,四处乱了一阵,道:“咱们好生找出他们来,我师父也不会亏待大家。”有人道:“这话你师父与我们说犹可,你与我们说,却全然不适合罢。至于什么好处不好处,我可还没见着呢!饶是好处没见着,还要被你一个小辈呼来喝去,你也太不识相了。
还有人道:“我们可是给你师父面子,不是给你面子。你要让我们听你的,那还得多修个三、五百年,到时出类拔萃了,我们才会高看你一眼。”旁边人有道:“一个蠢笨如猪的弟子,真搞不懂平波道兄要你何用?小子,告诉你,在这里,人人都比你年长,修为比你强。只有你仰视佩服的份。给你三分面子,你就登鼻子上脸了。莫说我们不怕你师父,便是怕你师父,也由不得你做大的模样。你好生学着罢。多学两年,或许真能学出点什么来也说不成!你可知你的修行现下似什么?”宋出群有些茫然地道:“是什么?”
那人看了看他,道:“你的修为在我们眼中,好有一比。半瓶子醋!胡乱摇晃。人家说的一瓶不摇半瓶摇,指的就是你这种人了。何况,你还真不够半瓶。”周边众人都哄笑起来。宋出群一声不吭,韩一鸣此时躲得高了,看不分明他的面色,但想他若不是脸皮极厚,便是极之鲁钝,竟没有当时便走开,反倒是站到一边去了。
沈、韩二人在树上躲了一阵,下方众人找了一阵,也抬头看过,却不曾看见二人,又低头去找寻去了。有人走到那矮树丛边,想猫了腰钻进去,却是犹豫再三又止住了,道:“天哪!这全是刺。谁会进去?连猫都钻不进去。”转而又走开了。韩一鸣看他走开了,心想看一看下方那是什么树,莫非是荆棘,那样多的刺。正看着,忽然发现那刺丛之中,似有什么伏着。大吃一惊,看了看下方无人注意,伸出头来,对着那刺丛细看。
那刺丛也长有绿叶,但却是尖刺丛生,那人不说刺,韩一鸣还未看见刺。这时细看,叶隙之间,全是密密麻麻的长刺,自叶隙之中探出来。并且那刺并不细小,看来也是长了有年头了。但他却明明看到下方却似有人影。韩一鸣站得高,明明看到那刺丛之中似伏得有人,但下方诸人却是看不清。这片刺丛说大不算大,却也不算小了,有六七尺见方的一片,长得长刺尖利,且不论怎样看,都是多年的刺丛了,若是不韩一鸣自上方看到其中有人影,怎样也想不到其中还能藏得有人?
也真是佩服这人是如何钻进去的,这样长的刺丛,全是尖刺,挨近了都是皮开肉烂的。他们居然钻进去了,当真令人佩服。韩一鸣不禁心道:“这其中是的是我灵山的师兄么?怎地会躲进去的?若不是我灵山的师兄,又会是什么人呢?”抬头看向沈若复,他也自藏身处伸长了脖颈,两眼盯着那刺丛,想来他也看到了,不须自己再示意了!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是平波道人着人追赶的,就定然不是坏人,韩一鸣看了沈若复一眼,沈若复微微摇了摇头,将身子轻轻靠回去些,藏得更密了。韩一鸣心想:“也罢,等他们搜不着,走了再说。这个时节吵起来,下方的若是师兄师姐,会来相助,若不是师兄师姐,也未必相助。还是有充足把握再说。”
下方众人找了一阵,也抬头向上看过,韩一鸣与沈若复藏得甚密,不显露出来。他们也并未十分留想,想来是想着有那什么枯叶道长和无灵前辈看守,若是有动静他们早叫出声来了,因此也并不仔细,不过看了看便低头细找去了。又找了一阵,只听有人道:“走罢,这里都快被翻过来了,哪里有这几个人的影子!无非又白废力气罢了!”
有人道:“说实在的,我是跟在后面了,你们在前方的到底看清楚明白了没?是否是钻进这片树林来了?真是钻进来了,咱们这样找,也好比拿蓖子蓖头发了,还蓖不出来?别是你们看错了罢?”有人道:“他们素来狡猾,咱们得多加小心才是。别是个声东击西。咱们这里等着,人家倒跑得无影无踪了,无非丢个什么法术给我们,害我们扑蝴蝶罢了。”一时下方众人都有些失了兴致了,有人道:“又是一趟白出力气。”有人小声道:“好处没捞上,倒饶上了许多精力,果真是没奈何。还不如早些回去呢。我虽是单独一人修行,可总有些俗务缠身。在这里耗费了不少时日了。”有人道:“不找了,谁要找谁找去。”
宋出群此时不再有先前那得意之色了,挨个央告道:“各位前辈,各位前辈。咱们都到这一步了,还请……”他话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