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风冷笑道:“平波道兄,你门派中难道没有一两件上辈师尊留下来的镇派之宝么?那些东西又与这把木剑有何相关?你的黑桃木剑已是木剑之中的极品,你也认为这柄剑不起眼,不如便将它给了小弟罢。”平波道人被他这么将了一军,无话可答,只是“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袖中的紫桃木剑,全然没有拿出来的打算。韩一鸣急出一身汗来,偏偏他说的话,这几人都当他没有说过一般,全无反应。
这几人此时都不说话,眼睛望着平波道人,江鱼子道:“平波道兄,拿出来罢。你这些言语,瞒得了谁?在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越是不知端底的东西,难说越是厉害。因而你只管拿出来,咱们都是修道之人,向来讲求缘法,紫桃木剑要是与你有缘法,你只管拿去,没人跟你争抢。”
平波道人面上颇有些犹豫,陈如风冷冷的道:“平波道兄,你只管拿出来,此物若是与你无缘,你也留不住。你以为强行将它收在袖中,它便算是你的了么?”江鱼子道:“平波道兄,你也有道行了,随缘罢。你若不是拿出来,可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大家一起帮你拿出来,可不大好看。”
他声音平稳,仿佛讲的只是吃饭喝茶之类的小事。韩一鸣虽不聪明,但也听出来要是这平波道人不拿出紫桃木剑来,江鱼子便要叫众人一起动手抢夺。何况江鱼子话一说完,众人都向平波道人看来,虽不出声,却都似乎赞同江鱼子的提议。韩一鸣虽知他们要是争抢起来,自己更难要回紫桃木剑来,却是无能为力,只能旁观。
平波道人叹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就是一把紫桃木剑么?也值得诸位道兄这么认真,拿出来便拿出来。我可没你们这么小气。”说着,将紫桃木剑自袖子拿出来。江鱼子一伸手,平波道人又缩回手去,道:“我已拿出来了,怎么道兄这是不相信我了?”江鱼子道:“我已试过这柄剑了,它与我没有缘法,因而我是不会将它强行据为己有的。我该是最公道的人了,我拿在手中,你们谁有缘分,能拿了去,便拿了去罢。如何?”
平波道人还要说话,其余几人都已纷纷叫好,只得冷笑一声,将紫桃木剑递给江鱼子。他交出剑来,便道:“这回我占个先,我先来试上一试,诸位没有异议罢?”江鱼子笑道:“既然讲缘法,便与先后无关,你先来也罢,后来也罢,并没有分别。”平波道人伸出手来,握住剑柄,突然又道:“若是咱们都跟这柄剑没有缘法,这剑又算谁的呢?”
众人面面相觑,韩一鸣忽然道:“这柄剑本来就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想拿就拿?”他在一边站了半天,众人对他都视若无物,对紫桃木剑竟如对无主之物一般,自行拿取,也不先问过他。他心中十分焦急。想着那少年的嘱咐,再见这些人这样争执,而自己竟无能为力,情急之下,也喊了出来,却恰恰在他们静下来之时出声。
他一喊出声,几个人都对着他看过来,他们先是有些讶异,但是片刻之后,居然都显出欢喜的神色来。虽说各人都不说话,眼中却是喜色浮动。他们先是对他视而不见,此刻却又是都对他神色古怪,似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喜形于色,令他十分不解。
正在暗自奇怪,只听江鱼子干咳了一声,道:“诸位道友,这位小朋友说的对,这剑也该有他一份才是,这样罢,要是咱们都与这柄剑没有缘分,那么这柄剑便算是小朋友的罢。”韩一鸣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江鱼子居然也会提到自己,还居然将自己也算入他们之间,实在是出人意料。
只听江鱼子又道:“咱们先看过咱们之中,哪位道友与这柄剑有缘分,再看这位小朋友与哪一位道友有缘分罢。”此言一出,他们更是喜笑颜开。韩一鸣就算是再愚笨,也听出江鱼子话中之意,若是他们拿不到这柄剑,便要将自己连人带剑一同带走。惊诧莫名,本来对江鱼子的感激之情,顿时化为乌有。
江鱼子道:“平波道兄,你先来拿剑吧。”平波道人伸手拿起剑来,对着剑身念念有词,双手比了无数个手势,在剑身上弄了一阵,不见紫桃木剑显出什么异样,只得又放在江鱼子手中,讪笑道:“陈道兄,你来试上一试。”他虽是退了开去,两眼却紧盯着这柄剑。
陈如风冷冷地道:“试便试。”走上前来,也是对着紫桃木剑忙了一阵,紫桃木剑也没有丝毫变化,只得走开。静轩、黄松涛、天花道人也走了近来。韩一鸣提心吊胆,捏了把汗,生怕他们用什么法术让这柄剑认了主。虽说少年曾说过这柄剑将来会自行认主,但这几个人在韩一鸣眼中,皆是无比丑恶,实在不愿意这柄宝剑认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为主。
也不知是他的祝祷起了作用,还是这柄宝剑对这几个人也不屑一顾,无论他们在一边如何比天比地,念了无数咒语,这柄剑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化。
江鱼子笑道:“小朋友,这柄剑还是归还于你罢。”说着便将剑向韩一鸣递了过来。韩一鸣道:“这本来也不是你们的。”伸手接了过来,牢牢握在手中。只听江鱼子笑道:“小朋友,你可愿跟我回去?我派中也是弟子众多,都与你年纪相若,你也可以有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