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竟然是每一天,都要经历一个人的一生。韩一鸣此时已知,每交子时,这个女子就变成初生婴儿,然后每个时辰都长大好些年,一直长到亥时。到了亥时,便是她灯尽油枯之际,然后在亥时转交子时之时,她再次成为一个婴儿,周而复始,天天如此!她的一日,就是旁人的一世。
那女子道:“我看狂飙在我这里已过了六十多年,算计着它獒王的身躯将要轮回了,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不过我们师徒二人,几十年护卫它的灵力灵性,令它十分感激,它虽不会言语,却还是灵性不减,它独具慧眼,看中了你的宝剑,它认为你的宝剑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沈若复本来怔怔听着,听到了这里,忍不住道:“我的宝剑有什么好处,得它青眼有加?”那女子道:“嗯,你不知你的宝剑有什么好处么?”沈若复摇了摇头,那女子道:“那你的修为可真算是低了。你的宝剑乃是伏魔杖、金刚杵一类法器熔炼而成,伏魔杖与金刚杵本来就有法力,能降魔伏妖的,你连这个都不知晓么?”
沈若复道:“我果真不知晓,伏魔杖与金刚杵?”那女子道:“你的宝剑是锡铜合炼的。金刚杵多用黄铜制成,而伏魔杖则多用锡来炼制。你连这个都不知晓,真不知你是如何看待你的宝剑的?”她语气最是平淡,却令沈若复汗颜,不再言声了。韩一鸣也不料沈若复对他自己的宝剑这样的全然不知晓,甚而不如那女子说得清楚明白。那女子又道:“因此你的宝剑,可以称为降魔宝剑。或许它会另有名字,但它的确是降魔宝剑。降魔宝剑的一大好处,就是妖邪不得近身。我师父因自己是阴阳两界指路人,总有迷途游魂会找上门来,寻求解脱轮回之道。为了不惊动世人,从来都离群索居。我们这门修行,都要住在最为阴冷之地,远离阳光旺盛之地,才能让自身修为提高,再者那阴寒之气乃是游魂最为向往的,阳火太重,哪里还能近来,早就远远避开了。这样的地方,本来就是妖异丛生的,你想我这里,寻常人等来得到么?青天白日尚且来不到,夜晚,就更不会来了。因而狂飙一叼回你的宝剑来,我就知道它的意思了。”
那女子停了一停,道:“它的意思,想是不知何时会离我而去,给我寻个有用的物件来,用这个法子前来谢我。它天赋灵力,眼中能看到凡俗之人看不到的事物。”她对着韩一鸣看了一眼,道:“说起来,我看你的这柄宝剑要比他的强上许多了,但你的宝剑是狂飙所不能接近的,因而它不曾打这柄宝剑的主意。”沈若复在一边插言道:“我师弟的宝剑也不曾放在地上。”那女子对韩一鸣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你很慎重呀,法器不离身,确实好习性。”
韩一鸣自己深知自己是依赖鸣渊宝剑的,鸣渊宝剑不止是他的兵刃了,几乎是他的支持了。再危难的时刻,只要鸣渊宝剑在手,就不会惊惶失措,因而很少离身。听这女子赞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那女子又道:“嗯,说起我要向你借宝剑的缘故,还有一个。这个,想来你是绝不会想到的。”
这边三人都不料她会这时说起这个来,韩一鸣与陆静新都不言语。片刻之后,沈若复道:“你说出来与我听上一听罢。”那女子道:“我与我师父,在许多人眼中,都是邪魔外道了。但这么些年来,我们并没有害过别人。只是因我们都必须生活在阴寒之地,才能继续修行,因而我们或多或少都沾上了所谓的邪异之气。难道你们不曾听说过,与邪异相近,人也会短命么?”韩一鸣向沈若复与陆敬新看了一眼,只见他们都点了点头。心知这个女子说得不错。
这女子又道:“因而我师父短寿,她是三十岁就离世了。她早就算好了,自己迟早会死,在她死前,她将她的修为都传给了我。有许多修行就是要传法传功的,但这传法传功,虽说能让我们继续修行之外,坏处却是极多的。我师父已然短寿,她老人家不愿我也早死,给我下了一个咒,叫做一生咒。就是每一日之间,我都会经历我的一生,从初生至死亡,并且我每一个时辰要长大六至七岁,但每一次长大之前,我都得喝玄天葫芦里盛过的水,还须得是刚自泉眼冒出来不见天日的水。不见天日的水,经过玄天葫芦之后,就能在瞬间提升我的灵力。我若是没有玄天葫芦,是活不到今日的。”
她看了看那半边葫芦,葫芦已被她磨得光滑之极,想来她就不会让它离身的。陆敬新道:“虽说你修的不是邪异之术,但你所修习的这种法术,与及你自身与众不同之处,却是会为你引来不少邪异的。时日长久,越发难以摆脱,我知道了,你是想借我师弟宝剑上的降魔之力,慢慢将你身上吸引邪异之处去掉罢。”那女子看了陆敬新片刻,才道:“你说的没错,我禀承我师父的灵力,做了这些年的指路人,按理来说,功德积得不少了,但这于我却没什么用。反而因我阴气太重,会引来许多邪异。我的确是想借他的宝剑上的降魔之力来辅助我的修行,他若肯借他的宝剑给我,这柄宝剑我只须带在身边一年,这一年之内,便不会有妖异敢近我的身边。我再借宝剑本身的灵力,或许能真的改变许多事情,不是么?再者,我看这柄剑在他手中,全然没有发挥出本身的威力。不然,降妖剑所在,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