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周鸣,田馥香盈盈福了一礼,轻启朱唇,清冷声音道:“子华先生,久仰大名。”
跪坐在一台琴前周鸣,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田馥香体态端庄地坐了下去,手里的怪琴,平稳放在了矮桌之上,端正坐姿后,又示意般看了周鸣一眼,看他点头后,玉指才放在那张怪琴的音弦之上,指尖忽地一勾,发出一道符音。
周鸣脸色大改!
这个声音……
叮叮,当当当,当叮……
琴音如一股山涧的潺潺溪流,从那把造型怪异的古琴中流出。
一时间,四周陡然变得安静了,落针可闻,唯有这道琴音。
叮叮叮,当当当当……
玉手如梭,琴音节奏加快,更加明快舒缓的琴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进入到一种玄妙的意境中。
连周鸣也是如此,这股悠扬的琴声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只鸟类的叫声,不,应是两只鸟,两只叫声独特,异常高傲的鸟,它们在发出互相追逐、互相嬉戏、打闹,互相温存调情的声音……
这场面生动活泼,如电影般,在自己眼前播放。
当,当,当……
等那两只鸟,结伴远走高飞,从意境中消失不见后,心情一阵空虚、失落之际,琴音顿止,余音袅袅而散。
“这首曲,名叫什么曲?”
良久,睁开双目的周鸣,问对面的女子道。
“此曲乃名《凤求凰》,相传是此琴的第三位主人司马星如,为了追求心仪的女子卓文萱所作,文萱听完此曲后,不由脸红耳热,心驰神往,她倾心司马星如的文采,为酬谢知音之遇,当晚便夜奔星如住所,缔结良缘……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田馥香为他解说道。
“原来如此……那你用的那把琴?”
周鸣看着她面前那琴身尾部,明显有些炭黑的怪琴问:“可是有特别的来历?”
“此琴乃是千年前,著名琴师余博牙先生,用从烈火中抢救出的一段声音异常的梧桐木所制,名曰焦尾琴,此琴只有七弦,形状怪异、宽窄不一,非一般人可以弹奏,我的恩师季康先生,见我能将此琴调出更好的音调,故将此琴相赠于我。”
焦尾琴?
原来是十大名琴里面,可排进前三,与号钟琴、绕梁琴、春雷琴等名琴并列,流传千古、留下无数传说的名琴“焦尾琴”。
周鸣脸色变得严肃道:“田姑娘,你用的乃是千古名琴,我面前摆放却只是普通的松木琴,此次比试,恐怕我琴技再好,也必输无疑……不知可否借你的焦尾琴一用,来场公平的比试如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些工具上的差距,用技术是无法弥补的,就好比玩网络游戏,在100级的神装面前,那怕你新手装玩的再怎么溜,也是被吊打的结果。
所以,如果不把这把焦尾琴,借来弹奏一曲,周鸣必败无疑。
田馥香微微一愣,道:“子华先生,此琴奏法独特,非一般人可以演奏,你当真要借?”她当然知道这场比试,是有些不公平,不过听到对方要借琴,借一把从未弹过、也不知弹法的琴,跟自己比试,那不是……
田馥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让周鸣来比喻的话,那就是小学生跟名牌大学生,比做微积分数学题,那个厉害,那个懵逼,一目了然。
“是的,借我弹奏一曲,奏完后马上归还!”
周鸣的话,惹来一片质疑:“怕了吧?田子华!”、“认输吧,别磨磨蹭蹭了!”、“馥香姐别借,这小子输不起想耍赖。”、“千古名琴,也是你说借就借的,若是把琴弦弹断了,你小子赔的起?”、“乖乖认输吧!”……台下一片扬眉吐气之声。
“好吧,此琴借与你便是。”
田馥香犹豫了一下,为公平起见,她还是抱起了“焦尾琴”,将这把千年名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周鸣面前,反复叮嘱了各项注意事项,阵阵香风中,周鸣连连点头,做出不会弄坏此琴的保证。
当当,当当……
叮叮,当叮……
周鸣抚着这把名琴音弦,调试了一番音色,制造出阵阵噪音,让下方又传来一阵抱怨之声:“田子华,快认输吧,别挣扎了!”、“不堪入耳,难听死了!”、“输不起了么?”、“还敢说才高八斗,我看是浪得虚……”这人还没骂完,身体忽地一滞,嘴巴张在那一动不动。
不只是他,一阵激昂的琴声响起后,其他人的表现,也多是如此。
从这段曲调神秘、铺天盖地的琴音之中,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好像看到了一幅这样的画面:
一位身背大仇的刺客,为了复仇,怀着无尽的怨恨与愤慨,进入深山之中,苦学琴艺十年,最终,他等来了机会,琴艺大成的他,得到了国王的召见,在侍卫环绕的深宫中,他见到了自己的仇人!他要等的机会终于到了!于是,在弹奏一曲令宫廷中所有人都呆怔的琴曲之后,他突然拔出长剑,以白虹贯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