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用裹了肉粒的青菜塞进她嘴里喂给她吃。
比起姬星澜,姬星漏一点都不挑食,他饭量也比同龄孩子大一些。可顾见骊发现他没精打采的,不爱吃饭的样子。
顾见骊欠身,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她问:“星漏不舒服吗?昨天晚上有没有喝姜汤?”
“我没事!”姬星漏扭头甩开顾见骊的手。
一旁的季夏说:“喝了的,六郎很听话喝光了一整碗。我昨儿还给他熬了风寒药,也喝了半碗。今早起来已经不怎么烧了,可能是昨夜没睡好,困了。”
顾见骊点点头,吩咐季夏等下带两个孩子回后院再补个觉。
姬无镜忽然开口:“顾见骊,我也要吃菜叶子包肉。”
“好。”顾见骊给他卷了一块递给他,发现他一手握着鱼粥碗,一手捏着汤匙,没有要接的意思。
顾见骊犹豫了一下,喂进他嘴里去。
姬无镜又慢悠悠地说:“我好像也发烧了。”
顾见骊心想姬无镜可病不得,急忙将手心贴在他的额头。
“不烫呀。”
姬无镜“哦”了一声,似笑非笑懒散道:“你挡到我喝粥了。”
顾见骊一愣,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
天气逐渐转暖,今日天气又好,门开着。罗慕歌刚迈进庭院,透过开着的房门,便看见顾见骊给姬无镜喂饭,亲密地摸他的额头。
叶云月端着一盆脏衣服从厢房出来,正准备去后院洗衣服,看见罗慕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罗慕歌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四年前,姬无镜让她接近叶云月,说尽他的坏话,撺掇叶云月主动退婚,且将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她是姬无镜的师妹,可是这些年和姬无镜的接触并不多。姬无镜一向如此,谁都懒得搭理,姬无镜即使是对着罗慕歌的父亲,姬无镜的师父,也是懒散随意的。
那一回,是姬无镜唯一一次找她。
得知姬无镜不想娶叶云月,罗慕歌莫名欢喜。又因为他找她,生出另一种欢喜。或者说,产生了另一种误会。
一晃眼四年。
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仍旧是仿若陌生人的师兄妹。
“慕歌,想什么发呆了?”纪敬意问。
“没事。”罗慕歌收起心绪。
纪敬意和罗慕歌先到偏厅候着,等姬无镜一家人用过了早膳,才过去诊脉。
“咦?”纪敬意给姬无镜诊脉了许久,惊讶地发现姬无镜心脉衰颓的趋势有所减缓,气血也略畅通了些。
他高兴道:“恭喜门主体内的毒没有再继续恶化。”
顾见骊欢喜地弯起眼睛来,温声开口:“我也觉得五爷的气色这几日好了许多,不知何缘故。”
纪敬意笑着解释:“门主体内的毒毒性极烈,若是寻常人早已丧命。而门主内力深厚从内里可以有所抗衡。天下所有的疾病都有共同点,那就是皆受情绪所牵连。”
顾见骊隐约想起来,姬无镜忽然吐血发病那日的确情绪很不好。而这几日他毒势稍好是因为他心情好?
她侧过脸看向姬无镜,认真说:“那五爷要每日心情都好才行。”
姬无镜随口说:“那要看有没有人气我。”
顾见骊却忽然茫然了。因为……她根本不懂那一日姬无镜为何突然情绪不好,也不懂他这几日为何又心情好。姬无镜这个人,太喜怒无常,将心事藏得太深,别人很难弄懂和分辨。
傍晚,天还没黑。顾见骊翻开衣橱,仔细挑着衣服,又很认真地挑着相搭的首饰。因为明天就是六月十二,百花宴。
这百花宴,是百花相争的日子,何尝不是京中女儿相争的日子。
姬无镜特别意外地看着顾见骊跑来跑去,换了一身又一身的裙子在铜镜前照来照去。孩子气十足。
原来她也爱美,也会这样小女儿心性。
姬无镜忽然想到她刚嫁过来的样子——明明心惊胆战偏偏低垂眉眼装着沉稳老练。十五岁的孩子装出二十五的沉闷。
还是现在这样可爱。
“玫瑰准备好了。”季夏笑着从西间出来。
顾见骊不仅仔细挑选了衣服,还要好好泡个玫瑰浴,让自己香香的。
姬无镜好奇地跟进西间,一进去,香气扑鼻。玫瑰花瓣厚厚铺满水面。
顾见骊以为他要抢着用,急说:“季夏摘了好久的。你若喜欢,改日再让季夏给你摘!”
姬无镜无语。他想出去,却又笑了,说:“一起泡香香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1章,大概一两点吧。
话说,有些读者的脑洞我是服气的!居然想到叔叔吃女主的那啥啥能解毒。不要带坏我这种小清新作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