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西下,在一片血红余晖中,锅岛直男、松浦三番郎率领五十七个倭寇大摇大摆的顺着官道径直走向应天城,步履悠闲至极,伸手指点不远的应天巨城,说说笑笑,不像是攻城,反倒像是踏春郊游一样。
倭寇步履优哉游哉,可是应天城上却悠哉不起来,他们看着城外优哉游哉信步而来的倭寇了,如临大敌,一个个恐惧紧张的头皮发麻、心跳加速。
倭寇优哉游哉的脚步每多靠近城池一步,城上的百官和百姓的紧张恐惧就多增加一分。
当倭寇出现在应天城下一箭之地外,从城上可以看清他们狰狞面孔的时候,应天城上的恐慌也就达到了巅峰。
这伙倭寇端是嚣张可怖,领头的倭酋身着一袭华丽的倭式大铠,饰以红色纹理,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倭刀,最令众人心惊胆战的是这个侯首竟然还擎着一把明黄舆伞,骑着一匹缴获的战马,极具视觉冲击力。
衣红乘马张黄盖!
这是多器张啊,张黄盖这可是帝王的依仗,这伙倭寇进犯应天陪都就已经大大的打了大明脸面了,现在倭首竟然僭越帝王依伙,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打脸了,这是将大明的脸面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摩擦又摩擦啊!而且还特别将嘉靖帝的脸面也狠狠的踩了一脚,并重重的吐了一口浓痰。
应天城墙上的官员看到倭酋的行头后,一个个尽皆面色苍白,他们明白,当前这场景一旦报到嘉靖帝案前,那圣上的雷霆之怒怕是要加倍又加倍。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在场的一众同僚的乌纱帽,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保不住了!本来倭寇兵犯应天城,南直隶、江浙官场的乌纱帽就得掉一大批,现在倭酋如此僭越,这乌纱帽怕是要多掉一倍不止啊......
倭寇祸害了多少老百姓,这些官员感触深不了多少,那只是一个数字,最多发几句痛惜感慨罢了,可现在关系到他们的乌纱帽,他们就感受到肺腑了。
“祸事啊祸事!大祸临头矣!”
“倭酋安敢如此辱我大明!如此狂徒,合该千刀万剐!圣上,愧对圣上啊!”
“倭首如此器张,圣上必然雷霆之怒,这下可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在场的一众官员如丧考妣,捶胸顿足,比普通老百姓的紧张和恐惧要多得多。
除了倭首外,其余倭寇也都身着狰狞可怖的倭甲,手持倭刀、太刀等寒光四射、狰狞可怖的兵刃。倭寇地中海式的发型在城上官民看来如地狱里披头散发的恶鬼一样,倭寇手持的太刀比明军腰刀几乎长一倍,倭寇背的长弓几乎人高,更显的狰狞可怖,令城墙上的众官员和百姓望而丧胆。
除此外,这伙凶悍倭冠还拉了三辆马车,马车上盖着黑色的油毡布,不知道下面盖的是什么。城墙上的一众官民心惊胆战之余,还有些好奇倭寇拉的是啥。“
“倭寇拉的是啥?火药吗?!难道说他们想要用火药炸毁城堵吗?!”
有人小声嘀咕。
不过,人们对此猜测并不是很担心,一来倭寇不好靠近城墙爆破,二来火药威力有限。这三车火药看似多,但也炸不毁城墙啊。确实,这个年代的火药威力有限,比例配方跟近现代黑火药不一样,这个年代的火药配方中还掺杂了一些丹砂、毒烟等乱七八糟的杂物,配比不纯,爆破的威力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倭寇拉的会不会是粮草辎重啊?”
城上的人们又考虑这一种可能,猜测倭寇拉的会不会是他们的粮草辎重。难道倭寇准备长期围困攻打应天城吗?!可他们再能打也只有五十来人而已啊。再说了,倭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哪里需要粮草辎重啊,如果他们饿了,去周边村镇抢就是了,他们素来就是这么做的。
因此,人们对这一种猜测也持怀疑态度。
那倭寇马车上究竟拉的是什么?!城墙上众人在恐惧之余,猜测不断。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倭寇到了城下后,驱赶马车继续往前走。
“放箭!放箭!不要让倭寇靠近,不要给他们施展什么阴谋诡计的机会!”
“放箭!”
兵部右侍郎史鹏飞及几个将领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下令守军放箭!
嗖嗖嗖
城墙上的明军应声放箭。
顿时,一波羽箭飞了下去,不够效果真的不敢恭维,大约只有五分之一的羽箭属于正常水平,其他的三分之二的羽箭要么是射的太近,要么就偏的太离谱。
倭寇看着明军的羽箭哈哈大笑,他们一点也不紧张,因为他们早就估算着距离呢,在明军一箭之地外停下,明军的羽箭只有五分之一的羽箭在他们面前两三米出落地,其他的要么软弱无力的早就落地了,要么偏了十万八千里。
“仅有五分之一的羽箭勉强过得去,呵呵,这就是大明的京营禁军吗?!射箭的水平比县城兵卒也强不了多少!看来,大明禁军也不足为虑。”
松浦三番郎粗略数了一下羽箭数量,扯了扯嘴角,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