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春锦却是憋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大夫收回手,摇了摇头,道:“并无病症。不仅如此,令嫒身体,胜京中许多人家的千金,都要强上数倍。”
齐春锦面颊红了红,总觉得这大夫是拐着弯儿地说她吃得多。
王氏不知该喜该忧,只能失望地起身送大夫离去。
只得继续打听京中有名望的大夫了。
当夜,齐春锦不免又一次入了梦。
第二日。
老夫人将林氏、王氏叫到跟前,收回了林氏管家之权。
林氏怎么也想不通。前一日,老夫人也已经斥责过她了,她也受够了羞辱……怎么好端端的,就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老夫人虽然偏疼大房,对王氏不喜。
但她心下也明白,王氏虽家道中落,但毕竟曾出身书香门第,格局、手腕总归是有一些的。
相比之下,大房林氏太小家子气,平日里掌家不出大错即可。可眼下齐正受摄政王斥责而病亡,齐家的身份便尴尬了起来,时刻都如同站在悬崖边上,容不得一点乱子。像林氏戴白这样的举动,可不能再有第二回了。
林氏倒也并不为自己辩驳,只是低头,默默垂泪。
老夫人见状,却一点没有要心软的意思。反而更坚定了收回管家权的想法。
老夫人的目光在王氏身上打了个转儿,到底没有将管家权交给她。
王氏神色淡淡,瞧着并不在意。
等到从老夫人的房里出来,王氏才道:“老太太知道大嫂心里牵挂大哥,就让我两日后,领了语柳、语芙,往林家去,赴冯家太太的约。”
林氏骤然瞪大了眼,心底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王氏……王氏难不成真记下了那日的仇?
她竟想拿语芙的亲事下手?
那这回管家权,莫不也是她撺掇的?
可王氏与老太太素来不合,老太太又怎么会听她的?王氏有这样厉害的手腕?前些在齐家,不是只会吃哑巴亏吗?
林氏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反倒觉得背脊越发地凉了。
怕的不是敌人冲你露出爪牙。
怕的是,敌人在暗处,你连瞧她长得是个什么模样都瞧不真切……
又是一日过去。
又一张帖子送到了齐家。
是王家的嫡女请齐家三个姑娘去赏花。
齐语芙得了消息,当下兴奋得险些睡不着觉。齐语柳纵使再少年老成,却也挑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衣裳和首饰方才睡下。
唯独齐春锦趴在柔软的被子里,拉长了语调叹了口气。
今日又梦着摄政王可怎么是好?不睡了罢?
可这被子真软呀……
高高皇城内,永寿宫。
太监的声音拉得长长的:“齐王殿下到……”
年过六十的太皇太后,抬手将宋珩召到跟前,露出慈爱之色:“昨个儿你来的时候,母后竟是睡得昏昏沉沉的,全然不知。今日趁你得空,我同你嫂子,正想问你,你在宴上,相中哪家姑娘了?”
宋珩道:“若有相中的,又岂会等到今年宴上?”
太皇太后听罢,不由满面失落。
她年事已高,如今只盼望能在去之前,见到宋珩娶亲生子了。
不多时,小皇帝派了贴身内侍来请宋珩。
太皇太后也不便多留他,只得让嬷嬷送他出去。
宋珩面色沉静淡漠,步履平缓,瞧着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分别。
只是等行至了宫门口,那内侍突然惊叫起来:“殿下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