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伤两人,几乎破围而出,只是被孙长头缠住,二人纠斗在一起。不过三五个起落,黑衣人连攻几剑,竟生生将孙长头逼退,纵身一跃,已然扒上了墙头,一瞬间便翻墙而出了。
“追!”
李儒风话音未落,空气中响起了嗖嗖的羽箭破空之声,接着便是沉重的坠地之声。镖师们追了出去。片刻功夫,孙长头拖着人进来:一支狼牙箭从背脊上穿入,另一支却射在小腿上。
背上那一支不问可知是徐畅的手笔。这人的一手好箭法他是久闻其名,还是头一回见他的真功夫。
“人还活着……”
“给他包扎,带走!”
此刻庙内战斗已渐渐停歇,镖师们正在四下里搜索。李儒风如脱了力一般,靠在廊檐的柱子上喘着粗气。他人都是来厮杀,唯独他担着千钧的担子。若是今日没有找到冷元老,拟或是出了意外,他只怕是要自尽谢罪了。
打头的镖师过来,禀告说庙里战斗已经结束,各处也搜索过了。
“……共斩匪人十七,生擒五人,其中两名是女子。另有庙里的道人三名,业已拿下。”
“折损了几个?”
“两人战死,九人挂彩……”他迟疑片刻道,“还有小八子,只怕是……不中用了。”
李儒风点头,打吃上这碗饭便经历过多次同伴的死,心肠早就硬了,这孩子的遭遇却触动了他的心境。
“只要没咽气,就先给他包扎上。”他吩咐道,“关照大伙把这里仔细搜一搜,特别是文书。一概打包带走。我们的人,不论死活全部带上,走不了路的让他们骑马骑骡子。俘虏走得动的带走,走不动的都杀了。”他看了下天色,已经大亮,“此地不宜久留。”
“这里的尸体呢……”
“不必管他们,有人会料理。”李儒风舒展了下腰身。
从南苑出来,李儒风没有径回镖局,也没有沿着官道一路往东,而是取向西路。十多里外的市镇上便有和连盛的一处骡马客栈。便在这里打尖歇息。治疗伤患。又关照伙房熬煮绿豆甘草汤,煮得了之后亲自端到了冷凝云房中。
“首长,这是绿豆甘草汤,清热解毒,您老且喝一碗,静心安神。还有这牛黄清心丹,一会用过粥后再服。”
这倒不是他曲意奉承,实是镖局救票的经验。
被救出来的“票”大多饱受折磨,就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是多日惊吓忧惧过度,乍一被救,情绪上难免有剧烈的波动,发疯的,猝死的,得急症的……屡见不鲜。所以镖局要预备着清火安神的药物。
冷凝云认识李儒风,当下微微点头道:“有劳你费心了!”
“不敢,首长此次蒙难,属下亦是难辞其咎。”李儒风很是谦逊,一点也居功自傲,“这也是属下稍赎罪孽。”
“你们镖局的人,倒是都很会说话。”冷凝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这伙贼人,昨晚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身子软绵绵,连人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才时路上吹了阵凉风,倒觉得好些了。”
“首长不必担忧,这不过是匪人们常用的麻药。药效过了,自然就好了。”
李儒风心想好险!。庙里有马匹,有骡子,还有一乘骡轿。又预先给冷凝云吃了药。自己若晚来一步,只怕今日首长就会被转移地方了。自己扑个空不说,再要找人难如登天。
他见冷凝云再无什么话说,问道:“不知首长还有什么吩咐……”
“你立刻派人送一封信去德隆。通知乌开地:我已脱险,让他预作准备。”
“是,这我立刻就去办。”
“还有,你找个人,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一一与我讲来,我好有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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