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充也火了,他的主人乃是陕西路安抚副使,大权在握的方面大员,啥时候轮到一个小兵来教训他了?
江盛见刘充伸手过来,想揪住他的衣服领,随即假摔到了地上。
好家伙,排长挨了打,江盛手底下的三十几个兄弟,哪里还坐得住,冲出去一拥而上,就把刘充和他带来的人,全都打倒在了地上。
江盛很聪明,一直躺在地上就没动。多年打群架的经验告诉他,不管打赢还是打输了,最后都是要大人物出面摆平的。
士官是什么人?手底的士兵们都是他们带出来的,不听他的,听谁的?
客观的说,身为军官的队长,都没有排长有威望,这才是军队里的现实。
刘充挨了打,他的身后的机灵鬼,马上派出去叫人了。
结果,八十九手拿棍棒的仆从,被三十几个把步枪当棍子使的新军士兵,打得屁滚尿流,鬼哭狼嚎。
打架的精髓是啥?见好就收。
江盛一直躺着装死,嘴里喊疼,就是不肯起身。
新军的兄弟们,都是经常打架的老手,能往肚子上招呼,绝不朝脸上狠揍。
李继易稳稳的靠在床上,郑氏被惊醒后,一直瑟缩在他的怀中,微微发抖。
咳,李继易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在高丽国,他杀过不少暴民。
在契丹人,他深入敌后,捣毁了几十座契丹人的帐篷,立过二等功。
调入总山长室前,李继易已经是队长了。只是,他的二弟,因立一等功,已经被破格提拔为营长了。
很早以前,丘八们打架,都是有章法的。因为,军法无情,宪兵们也不可能听指挥官的招呼。
打人不打脸,往肚子上招呼的事儿,李继易就干过。
李继易轻拍着郑氏嫡女的香背,温柔的安慰她:“乖,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官人,外边怎么没动静了?”郑氏嫡女侧耳倾听,发觉外面除了哀哀的喊疼声,已经没有打架的声响。
李继易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没动静了,就是打完了呗。
军人打架,除了稳准狠之外,还要在宪兵的面前占理。
别看县城不大,肯定是有宪兵的。
只是,那个鸟陕西路安抚副使,派人去找宪兵和本地警政县寺的人,肯定需要花时间的。
“睡不着?”李继易发觉,郑氏嫡女的小手在身上乱摸,他不由微微一笑,这个小妖精缠死人了。
果然如李继易所料,他都和郑氏嫡女整两回了,宪兵和警政县寺的人,才蜂拥而来。
李继易都懒得露面,长随常三早有处理类似事务的丰富经验。
来的宪兵就三个人,但是,宪兵见官大一级。并且,宪兵问话,对于军人具有绝对的权威性。
通俗的说,宪兵抓人,谁敢反抗,那是要出大事的,后果异常严重。
轻则剥了军服,褫夺一切军人荣誉,直接退役处置,重则要上军事大理寺的。
“你们谁是头儿?本官是驻本县宪兵小队队长赵江民。”赵江民站到了新军们的面前,气势着实不凡。
抓老鼠的猫,气势弱了,可是不成的!
这个时候就看出江盛的狡猾之处了,刘充的人被打得很惨,但是,他始终躺在地上没动。
部下们七嘴八舌的帮江盛说话,宪兵们也都是老手了,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刘充等人掉入了江盛的陷阱。
但是,军中是讲证据的,猜测不可能拿来定案。
赵江民以新军士兵参加打架斗殴为名,想把这个排的士兵,全都带回县里的宪兵小队去。
李继易的长随常三,走到赵江民的面前,递给了他一块腰牌。
赵江民只瞥了眼腰牌,表情立即严肃了十倍,并拢双腿,一边敬礼,一边颤声问:“有何吩咐?”
常三也懒得废话,直接把赵江民带到了李继易的面前。
宪兵是军人,新军士兵也是军人,手心手背都是肉。
“赵队长,我没有别的话,依照条令的规定,秉公而断即可。”李继易冰冷的表态,断绝了那位安抚副使利用人脉整人的一切不见不得光的手段。
赵江民一听大人物的这句话,就知道,他遇见了大内行。
大人物,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该说的其实都说完了。
“是。”赵江民并拢双腿,脚后跟猛的一碰,然后站得笔直。
警政县寺的人,管不到军队里的事儿,他们只是找刘充等人简单的问了口供。
最后,赵江民和警政县寺的知事王求,两个人碰了头。
“赵队长,你那边是怎么回事?”王求板着脸问赵江民。
如今的警政县寺,并不归县里管,而是垂直于京城里的警政寺。
这也就是说,此地的涉军案子,如果宪兵队处理不公,也是很有可能通天的。
李中易是草根出身的皇帝,他非常清楚,知